趙浮因為前兩天的事,不但對陳諾痛恨不已,也已經對韓馥產生懷疑了。因為就在當天,據他派過去保護韓馥的探子得知,韓馥那天在府上突然接見了兩個神秘的人。雖然不知道這兩人的來歷,但也足以讓他們心悸。

為此事,當天晚上他邀上程奐藉故到韓馥府上,想要旁敲側擊探測底細。他們兩個互相配合,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最後訊息沒有探到,倒是吃了一肚子的悶氣。韓馥在之前他們進城時雖然有些不願意,但也是委婉表示,但此次他居然說話硬氣許多,也比較刺耳,這讓趙浮很是不爽。

趙浮沉下臉來:“在此關鍵時候韓使君突然派長子出城,走得如此匆忙,而且是開南門而去,他是想幹什麼?”

程奐捋須分析:“聽說袁紹為了聲援陳諾,已將朝歌清水口的駐軍統統移駐黎陽,以此來阻擋其他方面的壓力。黎陽就在我冀州南面,而韓使君長子此刻突然開南門而去,難道他是……”

說到這裡,看向趙浮。

果然,被程奐一說,趙浮的臉色變得鐵青:“不錯!韓使君這要是出賣冀州,讓他長子奉印給袁紹啊!”他當即喝令,讓部下準備人馬追回韓使君長子。

等到士兵下去,趙浮左右踱步,捶胸而嘆:“想我趙某為冀州之事夙夜不寐,加緊佈防,操練士卒,為的是迫不得已時遵聽韓使君一聲號令,然後就與那狗賊袁紹誓死斡旋到底!

可嘆的是,我們在這邊沒日沒夜的努力,而韓使君卻在旁邊拆我們的城牆。若不是我等早些發現,險些讓他將冀州印綬送到袁紹手中,那我冀州就真的完了!”

趙浮說到動情的地方也當真是痛哭流涕,引得旁邊程奐也是一陣搖頭嘆息,跟著抹淚。

兩人這邊互相嘆息安慰著,突然門人送來一封緊急信函,乃是張郃從武城讓人送來的。

程奐等趙浮看完信,便問趙浮:“信上說些什麼?”

趙浮臉色變了變,說道:“張將軍說他雖然身在武城,但他一直關注著冀州這邊的變化。他也知道了前兩天的事情,並且已經派人暗中監視城外袁軍的動向。

說來,張將軍如神人一般,他居然已經猜到韓使君或許會派人出城的事情。並告訴我們,阻撓可以,但不必要將精力全都放在此人身上,讓我們同時不要忽視了韓使君。”

程奐想了想,猛然擊掌叫道:“對呀!趙將軍,不是張將軍提醒,我們差點上了這個賊子的第二次大當了!”

趙浮不解的放下信函,看向他:“這是怎麼說?”

程奐搖了搖頭:“趙將軍難道忘了前兩天城外所發生的事情?”

趙浮仔細回想,一拍木案:“是啊,兩天前我派出刺客去刺殺袁紹使者,還以為陳諾就在其中,可轎內居然是個稻草人。而就在當天,韓使君又突然接見了兩個神秘之人。想來,那兩人其中一個必是陳諾了。

啊呀,當時我還以為我們算計了陳諾,現在看來,是我們被他算計而不自知啊。他這是故意將我們的注意力引到城外,然後方便他在城內行事,趁機說服了韓使君。”

程奐捋須苦笑:“也就在那次,陳諾那廝一定想必是與韓使君商量好了,不然也不會有接下來的這些事情。他讓韓使君故意放出他的長子,以此來讓我們誤判,好讓我們放鬆對韓使君的注意,這樣韓使君就有接觸他們的機會。

啊,如果真是這樣,那這人可真不簡單啊!他這次雖然是故伎重演,可我們要是栽在他同一個計謀上,這說出去我們的老臉還往哪裡擱呀?想若不是張將軍及時提醒,我們差點就著了這小子的道兒了。”

趙浮捏緊拳頭:“可恨上次沒能殺了他,當真是養虎遺患啊!”

程奐搖了搖頭,說道:“其實陳諾這人還是有功於冀州的,若不是他說退公孫瓚,我冀州也萬萬不能堅持到現在。而我們就因為他沒有揭穿於毒而將他下了死牢,要是說起來,這理由也是十分的勉強。

其實他也是曾經提醒過我們,只是我們沒有注意罷了。我們反而將罪責全推到了他的身上,說起來,是我冀州有虧於他。陳諾走到今天,也是被我們逼的,這也怪不得他呀。”

趙浮眉頭一豎,想要駁斥,但的確理虧。

他殺陳諾,推出於毒,那不過是一個藉口。重要的是,陳諾這人功勞太大,搶了他這個上司的風頭,所以陳諾必須死。現在想來,是不是自己一時的嫉妒心,而給冀州埋下了一根導火.索?

趙浮嘆了口氣,推窗望月,冀州的將來呀,你到底在哪裡?

剛才從院中進來時明明還是月亮高掛的,此刻已經被厚厚的一層烏雲給遮蓋住了,漆黑得可怕。風吹起來,捋人衣角,拂人雙鬢,看這天氣,怕是要下雨了吧?

這鬼天氣,跟山雨欲來前的冀州又有什麼區別?似有所觸,趙浮悠悠的嘆了口氣。

他回過身來,正要開口向程奐垂詢一些其他事情,只見門外小吏匆匆來報:“稟趙將軍、程將軍,韓大人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