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聞絃歌而知雅意,立馬不樂意了,“大伯您這是看不起誰呢?合著就沒把我算在裡面是吧?”

高躍華精神狀態不錯,撇著嘴說道:“就你那稀爛的成績,參加高考也是個湊數的,我信你能考上大學,都不如相信夜貓子晚上不會叫。”

高躍然笑得腰都彎下去了。

高遠眼珠兒一轉,說道:“大伯,要不要打個賭啊。”

“嘿!將我軍是吧?我還真就不信了,你說吧,賭什麼?”

“我要是考上大學了,您把您那件將校呢大衣賞給我唄。”

“哈哈哈哈……你小子惦記很久了吧?成,只要你能考上大學,大伯就把我那件將校呢大衣送你了。但你考不上呢?怎麼說?”

“等您解放了,想吃啥侄子給您做啥,連做一個月,成不?”

高躍華笑呵呵說道:“就這麼辦吧。”

他知道侄子是在寬他的心。

解放?

要等到猴年馬月去喲。

高遠往前湊了湊,低聲說道:“大伯,您別灰心,您是三八年的老革命,從參軍起就沒脫離過隊伍,說您有問題,純屬瞎扯淡,說您是叛徒,純粹是瞎胡鬧。

我相信,您的問題用不了多久就會搞清楚的,您要相信組織……”

話剛說到一半,站在旁邊的小戰士咳嗽了一聲,提醒道:“小高,說話注意分寸啊。”

高遠衝他點點頭,禮貌地笑了笑,識趣地閉口不言了。

高躍華有點吃驚了,他沒想到這個平日裡調皮搗蛋的侄子竟然會有這番見解,“小遠,大伯都快不認識你了,咱爺兒倆上次見面是一個月以前吧?

你這段時間變化有點大啊。”

高遠心說,我要是跟您說,我來自於40多年後,您敢相信嗎?

高躍然看出了高遠的窘迫,她笑著說道:“大哥,小遠這段時間表現得確實很好,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我二哥、二嫂也說過,這小子,彷彿一夜之間長大了。”

“長大了好啊,長大了好!我們高家的男子漢,就應該頂天立地,應該承擔起男子漢應有的責任來。”說完,高躍華的情緒有些低落了。

高遠清楚,大伯這是想起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堂哥了。

關於堂哥,高遠還真沒辦法說些什麼。

雖然在他看來,那傢伙就是個人渣,但他怎麼說都是大伯唯一的兒子,自己再厭惡他,也不能當著大伯的面說三道四的。

他轉了個話題道:“大伯,再告訴您一個好訊息,我爸已經接到學院的通知,馬上就要恢復工作了。”

聽了高遠的話,高躍華滿懷欣慰道:“天大的好事情,咱們一家人,總會熬出頭的。小遠,代大伯轉告你爸,恢復工作後要一心撲在事業上,兢兢業業、任勞任怨地把教學工作做好,多給國家培養一些優秀人才。”

高遠點頭說道:“我記下了,大伯放心,我一定把您的話帶到。”

這時候,小士兵又提醒道:“二位,會見時間到了,請離開吧。”

高遠和小姑站了起來,他對大伯說道:“飯盒就留在這兒吧,下次我過來再拿回去。您多吃點啊,吃飽了才有力氣寫材料。”

高躍華也站起身,拍拍侄子的胳膊,笑著說:“你小子不用替大伯擔心,大伯體壯如牛,這點風波打不倒你大伯。”

高躍然姑侄倆依依不捨地向高躍華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