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答,怎麼回答?

說他行動快過腦子,為了她不顧危險。

說他哪怕在危險的時候下意識地還是想看看她安不安全。

說他明知道她可以,但還是擔心。

他不能說。

徐染也知道,問出口就已經不合適。

所以她果斷地截了話頭。

杜笙定定地看著徐染,徐染也看著他。

她清亮的瞳孔裡是疏離和不容拒絕,主動為這一次的捨身定了性。

他如琥珀般的眸子裡是聽她說出這些話的毫不掩飾的受傷,星光破碎。

讓徐染幾乎支撐不住要敗下陣來。

良久,杜笙收回視線,輕嘆一口氣,抬起左手輕撫了一下包好的右手。

說了個“好。”

徐染鬆了一口氣,但心口又悶悶的。

剛剛內心閃過無數念頭。

她甚至想杜笙如果攜恩圖報她要怎麼狡辯才站上風。

畢竟這件事的動機彼此心照不宣,她沒有要他來救她是事實

但也是她,明明可以鬆開再去找個地兒窩著的時候。

趨利避害地選擇了最輕鬆的方式,讓他一個人承載兩個人受了傷。

為她受了傷,也是事實。

她不是一個做了事情會後悔的人,害他受傷的愧疚有,這份情她得承。

但也只能承人情,不能承感情。

他們,不可以。

杜笙並不是一個糾纏的人。

徐染低頭掩下情緒,再看了下杜笙的手,起身,叮囑。

“不要沾水,得兩個小時換一次藥。”

“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就叫我。”

杜笙沒有看她,恢復清冷模樣,應了聲“好”

飛機已經平穩飛行,但頭等艙裡因為各自的行李都散落在走廊裡。

剛剛她把空姐趕出去,杜笙受了傷,她自然不能讓他來收拾。

她實在是沒有什麼收拾東西的天分,看著滿地狼藉,一時頭大。

幸好的是,散落的都是她的一些東西。

杜笙的只有一個完整的挎包。

她先將挎包拎起來,塞進杜笙的行李區。

然後找到自己的袋子,將散落四處的自己的隨身物品,一個個扔進袋子裡。

也不看是什麼,撿一個就往裡扔一個。

把手機燈光開啟,往犄角旮旯裡也看了看,確定沒有遺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