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南詔(第3/3頁)
章節報錯
但鮮于嶽並沒有深究,他一路上其實也看出了趙懷安的古怪地方。
就是明明見識不俗,但似乎對人情世俗都不怎麼了解。就說昨天如廁,這趙懷安還不願意用樹葉擦,反而感嘆有紙就好了。
鮮于嶽在家也的確用紙擦,但那是有貴客上門才這麼招待,一般自家用的時候,還是用廁籌。
說到底,他們鮮于家的確不如以前了。
而趙懷安的背景,這一路鮮于嶽也從那個叫趙順的樂人口中瞭解清楚了,知道他是壽州人,是避難入蜀,後進的黎州軍的牙軍。
所以按照趙懷安的生活背景,他應該是完全不知道能用紙擦屁股的。
有時候,這趙懷安的做派簡直比他都要上流。
鮮于嶽是個君子,從不願意以陰私揣測他人,更不用說趙懷安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所以當趙懷安問出這樣的傻話,他還是解釋了:
“趙君,此問要答也不難,左右不過是劍南道西南所在,林深樹密,瘴氣籠罩,我天軍難以施展,所以屢有挫敗。”
“但我要是這樣回,就是糊弄趙君了,也顯得我鮮于嶽是個庸人。”
“趙君,你可知成都內的第一豪富為誰家?”
趙懷安哪知道?
鮮于嶽說道:
“嚴家。”
看趙懷安一點反應沒有,鮮于嶽就知道自己這個恩人是一點沒聽過嚴家。於是解釋道:
“嚴家本是梓州豪族,德宗朝出了個嚴震,有扶保社稷之功,從此這嚴家就起勢了。嚴震有個從祖弟叫嚴礪,當年參與平定劉闢之亂,後縱兵劫掠成都,於是嚴家遂大富。”
“但嚴礪倒後,這嚴家抓住了茶馬貿易,與南詔、吐蕃互市,每年來往的商隊都有五六支,是真正的富可敵國。”
趙懷安有點明白過來了,他懷疑:
“所以南詔難制是因為有嚴家這樣的內賊?”
但鮮于嶽卻依舊搖頭:
“不是嚴家是內賊,而是成都上上下下都參與此,甚至南詔那邊也有人,那些南詔人和咱們唐人已經無太多區別了,都離不開這金銀啊。”
趙懷安品出味了,看來這裡面的水很深啊,他見鮮于嶽很有見地,繼續問:
“那老嶽,你如何看這一次南詔入侵?他們下一步會打到哪裡呢?”
說到這個,鮮于嶽神色嚴肅起來了,他只告訴趙懷安這樣一個現狀。
那就是現在劍南西道十四州七十一縣,第一可戰之兵不是別部,正是此前趙懷安所在的黎州軍。
鮮于嶽告訴他,現在黎州兵一敗,後面邛崍關、榮經、雅州肯定都保不住,因為這些地方的鎮兵早就腐敗透頂,壓根不堪用。
唯有邛州有兵,防務堪用,如果邛州再丟,那南詔就要打到成都了。
這番話反把趙懷安說得猶豫了,他們此行就是邛州,覺得那裡是大後方,但現在聽鮮于嶽的意思,那地方反而成了前線?
那還要不要去邛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