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趙六,和他有逃命的友誼。然後是楊茂、孫泰、趙虎三個夷丁門徒。最後是老墨,他歲數也大了,估計也不回山了,後面多半也是投靠自己。

這樣下來,自己的隊伍也有六個人了。

咱這日子終於要好起來了。

之後,趙懷安和鮮于嶽商量了一下,決定繼續趕路,老墨他們說,要到邛州至少還要十幾日呢。

於是,眾人各自收拾了包袱,然後就向著山林深入繼續出發。

……

之後的幾天,趙懷安在夷丁的帶領下,深入草莽,沿著邛崍山的外圍行走。

這一路,趙懷安只要休息就會教授楊茂、孫泰、趙虎三人巴柔,而且絲毫不避著其他人。

其間鮮于嶽、任通、宋遠也都來請教學習,即便他們三人沒提加入義社,但趙懷安依舊不藏私,傾囊相授。

甚至那些雜夷也在旁邊看,趙懷安也大大方方的展示。

就這樣,趙懷安的磊落豪氣讓夷漢敬佩,沒見過這麼無私的武人。

而鮮于嶽、任通、宋遠則對趙懷安更佩服了,如果說他們之前是因為救命之恩而親近趙懷安,現在則是佩服他的人品。

鮮于嶽不好意思佔便宜,主動將自己的弓術傳給趙懷安。

前幾天在草甸的戰鬥,他已經看出趙懷安的弓術稀爛,所以就想以弓術換趙懷安的巴柔。

趙懷安本來就想好好學學弓術,現在看鮮于嶽願意教,自然高興。

而這一學,他就發現鮮于嶽的不凡了。

那就是鮮于嶽的弓術自然厲害,但比弓術厲害的是,他相當會教。

這就不容易了。

一個人可以自我琢磨然後堅持鍛鍊,也能練好弓術,但能將弓術教得好,則必然有上好的師承,如此才能講得鞭辟入裡。

這下子,趙懷安對鮮于嶽的身份更好奇了。

終於,在今日,他們決定到附近一處羌人聚落換點補給的時候,落在後面的趙懷安終於問鮮于嶽:

“老嶽,你肯定出自閥閱大家吧。”

鮮于嶽搖頭,似乎不想提這個事,但嘴巴張了張,終究還是說了:

“趙君,你我一見如故,我也不瞞你。”

“我家的確高品,但那已經是百年前的事了,家祖上正是天寶年間的劍南節度使,的確顯赫一時。但後來家祖在天寶十年的攻打南詔戰爭中,全軍覆沒,僅以身免,自此家道衰弱,我也只能于軍中打磨。”

鮮于嶽說得淡然,但只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內心有多不甘心。

趙懷安也能懂,他前世的一些二代朋友,家道中落後就有這樣的,明明比中產都過得好了,但一提到以前,還是濃濃的不甘心。

人啊,只要祖上闊綽過,再想過普通日子就難嘍。

不過趙懷安卻聽到了感興趣的,他問:

“所以老嶽,你應該對南詔相當瞭解了?我一直有個疑惑,那就是那南詔也是撮爾小國,如何能與大唐相抗,甚至還主動犯邊?”

其實趙懷安這個問題很愚蠢,畢竟趙懷安所在的黎州軍就是抵抗南詔的前線,難道還不瞭解自己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