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漱石握緊手中的柺杖,面前的人還是第一次見面,甚至還沒仔細的觀察過對方到底什麼來頭,危不危險,以及值不值得拉攏過來談自己的計劃。

海風不住地吹起衣服下擺,他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留下是一場不知結果的豪賭。

“不如去車裡歇會兒?這裡海風太大了。”見夏目漱石動作有些僵硬,威茲曼突然覺得讓他站在這裡就像在虐待老人。

雖然他也是個老人。

車裡?

這是要和自己談什麼事嗎?

夏目漱石在心裡權衡一二,主要是車子已經離開了,再反悔也是沒有可能了,跟威茲曼上了車。

禪院甚爾對聊天內容沒興趣,也不怕冷,就靠在車外等人。

車裡只有威茲曼和夏目漱石兩個人,尷尬的空氣悄悄地在四周蔓延。

尤其兩個人都沒有攻擊能力,懷疑對方會不會帶了槍。

看久了夏目漱石自如的模樣,還是第一次見這麼豁得出去的他,威茲曼輕咳一聲,主動開口套近乎,“金之助是在哪裡聽說我的名字?”

“您的名字現在在橫濱應該沒有人不知道吧,尤其是上週末之後。”

上個週末,橫濱的地下世界再次因為地盤之爭開始混戰,不同於以往連續長達幾天的動亂,這次僅一夜就停止休戰。

夏目漱石得知後,仔細打聽了一番。

原因又簡單卻又好笑,這些黑手黨背後的軍火提供商居然都是來自一家。

據說淩晨時這位軍火商就不再提供武器,並稱他們真的還想打,就靠他們最得意的異能力去打,當然如果是之後還想被提供軍火的話。

他擔任顧問的黑手黨首領在給夏目漱石說的時候,咬牙切齒,無可奈何,最後宣佈停戰。

就此,這位軍火商“黑澤”終於正式出現在夏目漱石眼裡。

現在在此刻,對方和他坐在同一輛車中。沒有想象的兇神惡煞,卻更難琢磨。

“那件事啊。”

威茲曼還有印象,就是在他決定摻橫濱這趟渾水後發生的事。

夏目漱石點頭,“您對橫濱有什麼看法,或是印象嗎?”

“叫我黑澤就可以。”

他是覺得夏目漱石對自己使用敬稱也太不習慣了。

夏目漱石聽到這句話只覺得這位黑澤先生可能真的沒什麼距離感,立刻將其放到了可以拉攏的物件之中。

“黑澤。”夏目漱石爽快應下,誠懇卻又不失禮貌地看向這位軍火商。

見證了太多黑手黨的反水事件,他已經不對這些人抱太大希望了。但是這一次,是他沖動之後的選擇。

他還想再試一試。

“橫濱啊。”

威茲曼降下車窗,窗外是泛著粼粼波光的海,遠處燈塔的光像是在夜裡劈開了一處縫隙。

“很有魅力的城市。不如說每個城市都有它獨特的美,讓我一個外人來說橫濱的美,應該沒有金之助更在行吧?”

青年轉過頭,銀色的長發順帖地垂在左側臉頰,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在海風吹拂的晚上像是引人交易的魔鬼,讓人不懂這是試探還是有其他的含義。

“不如黑澤在這裡多待幾天,橫濱的魅力在這裡住一段時間就能明白了。”

提起橫濱,夏目漱石臉上閃過驕傲,眼神微眯關注著威茲曼的表情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