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2 章

金鑾殿。

“眾愛卿平身。”齊燁高坐龍椅,神色淡淡。

“謝皇上。”

齊燁的視線移到齊恆身上,臉上微微帶了一點笑意,道:“此次江西兵營巡察,齊恆功不可沒,你想要什麼獎賞?”

齊恆拱手,仍是當初的回答:“能為皇兄解憂是臣弟的榮幸,何談獎賞。”他這話立刻引來底下一些人的不屑視線。

齊燁卻是笑意擴大了一些,笑道:“此事你做得很好,自然是要賞的。正巧前陣子朕得了雙鸞佩,便賜給你做獎賞吧。”

“多謝皇兄。”齊恆俯身謝旨。

隨後,齊燁對同去的楊偉行賞。論功行賞之後,便是對對於此事的討論。只是各派各有計較,更別說還幕後之人在其中攪和,一時半會兒根本就討論不出個什麼來。

喧鬧的朝堂吵得齊燁頭疼不已,索性宣佈下朝,帶著沈安離去。在齊燁離開之後,眾朝臣三三兩兩的也準備離開。

但不乏一些看齊恆不順眼的人就此事對他進行諷刺。如戶部侍郎趙勝平,他不屑地瞟了一眼齊恆,道:“此事若非有楊大人相助,我看只能無疾而終!還獎賞,我看啊,被罰還差不多。”

話中雖未點名指姓,但在場的人都是人精,更何況趙勝平已經說得足夠明顯。在場之人,視線不由都投向了齊恆,想要看他的反應,但沒想到,只對上了一張神色的平淡的俊逸臉龐。

此時眾朝臣都尚未走遠,聽到趙勝平話的人中有贊同他的話,但也有不滿之人。這些人大多是太傅門生,此時等著趙勝平,諷刺道:“某些人說話可真酸吶,以後還是少吃點兒醋吧。”

“哼!”趙勝平冷哼一聲,“迂腐之人!”

作為太傅一脈,也是最早對齊恆改變態度的王大人冷笑一聲,道:“總比說人家不是的好。”他瞥了一眼趙勝平,“嘴碎的婦人!”

“可不是,六爺行事作風如君子,這等嘴碎之人哪裡比得上,也只能嘴上說說了。”一位太傅門生也不屑道。

有道理是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但對於太傅門生來說,說不清?那是你功力不夠!作為驗證這句話的人之一的趙勝平,慘遭太傅門生們的一陣懟,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憤憤甩袖離開。

見狀,王大人不屑冷哼一聲。轉過頭,對齊恆笑著道:“還是六爺大度,不與他見識。”齊恆只淡淡勾了勾唇,告辭離開。

若是陳鶴雲在,聽見王大人這句話,只怕會瘋狂吐槽——他家主子只是知道你們會開口而已!只是省點兒力氣,還保持形象好!不!好!

其實齊恆一點兒也不想留下看他們打嘴炮,原因?原因當然是——

“喲,回來啦?”陸純熙坐在齊恆一貫坐的椅子上,笑眯眯道:“草包殿下。”

陳鶴雲:嗯???

齊恆急促的步子放慢,變得悠悠然起來,他眯了眯眼,唇角一挑,“無家孤兒,好像沒有嘲笑我的資格。”

陳鶴雲:嗯???

他家主子和陸純熙是不是被人給掉包了?這畫風不對啊?!說好的甜甜膩膩撒狗糧呢?這種開始互懟模式是要鬧哪樣?

沒有想到事情往這個方向發展的陳鶴雲默默地看著面帶笑容,卻在互相傷害的二人,內心被“握草”刷屏。

陸純熙唇角一勾,看了一眼沙漏,“現在距離下朝的時間過去了約莫半個時辰——你被抓著嘲諷了吧?草包殿下?”

正中紅心,齊恆沉默一瞬,反擊:“聽說陸家後人今後都無再入朝為官的資格了。陸姑娘不心疼一下?”

“我心疼什麼?”陸純熙唇角的弧度拉平,她神色淡淡,聲音也透著一股冷,“在我娘和祖母都沒了的那一刻家世,我就已經是孤兒了;在入宮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陸家人了。”

“可是那日在承乾宮,陸嘉死不肯說他為何殺害小公主的時候,你又何必開口?”齊恆唇邊弧線淺淺,眸色深深。

陸純熙神色微僵,卻又很快恢複正常,她淡淡道:“不過是一時腦抽了。”

“你總是這般倔強。”齊恆忽然嘆了口氣,他上前一步,將陸純熙整個人都籠罩在了自己身軀之下。他微微垂眸,對上陸純熙冷淡的雙眼,輕柔道:“若是不在乎,你又何必在事後去打聽陸家的情況?甚至將多年積蓄送給陸家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