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晝咬牙切齒。

“朕親自來解決他,晝兒,朕已背負諸多惡名,不在乎多一條殺子的罪名。”

“一切罪孽讓阿瑪為你背負。”胤禛頭疼扶額。

“汗阿瑪,兒臣不在乎身前身後名聲,若誰敢傷害額娘半分,兒臣即便不當太子,也要與他同歸於盡!”

“冷靜些。”胤禛感動於五子對瑤兒赤忱孝心,但為君卻對五子喜怒形於色而不滿。

“旁的都能冷靜,唯獨關乎額娘之事,是兒臣唯一逆鱗!汗阿瑪,兒臣先行告退!”

弘晝再無法容忍道貌岸然的四哥,決定今日無論如何都要不計代價將他誅殺。

“弘晝!你若敢踏出養心殿半步,朕即刻下旨廢黜太子!”胤禛被五子的魯莽氣得面色鐵青。

弘晝頓住腳步,不曾轉身看汗阿瑪,良久之後,倏然輕嘆道:“汗阿瑪,兒臣無能,您就廢了兒臣吧,兒臣只要額娘。”

弘晝哽咽著拔步,沒有絲毫猶豫,焦急踏出養心殿。

......

南鑼鼓巷第七學堂內,簡瑤看著從四處蜂擁而至的大人孩子,忍不住蹙眉。

她早就知曉京城權貴對學堂的抵制,甚至已然做好幾個月都招不到學生的最壞準備。

沒想到第一日就已招滿。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一顆心瞬間提到嗓子眼兒。

此時弘歷捧來一盞茶,親自遞到額娘唇邊:“額娘,您先喝盞參茶提神。今日還有諸多瑣事需處理。”

“好。”簡瑤接過參茶淺飲。

“弘歷!你給孤滾出來!”此時晝兒暴怒的聲音傳來。

簡瑤嚇得擋在弘歷身前,這兄弟二人不知為何,從小到大都不對付。

但見弘晝滿臉怒容,仗劍而來。

“晝兒,出何事了?”

“沒事,額娘,汗阿瑪在養心殿找您有急事,您先去看看汗阿瑪,兒臣與四哥有話單獨說。”

“汗阿瑪挺著急,額娘您快些去看看他,別讓汗阿瑪等急了。”

簡瑤看晝兒氣勢洶洶的模樣,哪兒敢留他們二人獨處,當即伸手奪過弘晝手中利劍。

“晝兒!到底出何事!那是你親四哥,什麼事不能坐下來心平氣和說?非要你死我活嗎?”

“弘歷,你敢說你不曾利用額娘辦免費學堂一事,興風作浪,離間朝廷與勳貴重臣?”

“你敢發誓嗎?”

“呵,有何不敢?我愛新覺羅弘歷對天起誓,若我協助額娘籌措學堂一事存在私心,定祖宗不佑,父死母亡。”

弘歷指天發下毒誓。

“混蛋!你連汗阿瑪和額娘都敢詛咒!”弘晝暴怒沖上前,與混蛋四哥扭打。

兄弟二人很快就纏鬥在一起,簡瑤又氣又急,沖上去伸手拼命想要拽開這對廝打得頭破血流的親兄弟。

倏地,她心口處針紮似的劇痛愈演愈烈,此刻更是彷彿心口懸著的絲線忽然被扯斷似的揪痛。

“別打了!”她捂著心口聲嘶力竭大喊一聲,忍不住噗得嘔出一口腥甜來。

整個世界都在嗡鳴,她看到晝兒滿眼驚恐沖向她,她想伸手抓住他,卻眼前一黑...

“額娘!!”弘晝抱起昏迷不醒還在吐血的額娘,渾身都在恐懼的顫抖。

“額娘!”弘歷慌亂打翻桌案上的參茶,跟在五弟身後離開。

永壽宮亂作一團,太醫們進進出出換過數批,幾乎整個太醫院都傾巢出動,卻連皇後為何吐血的病因都找不到。

“廢物!”胤禛氣得踹開不知第幾個無用的太醫。

弘晝和弘歷兄弟二人跪在額娘床前,俱是面如死灰,淚流滿面。

早知道額娘會因他們兄弟二人鬥毆而被氣得病倒,他就不該為了朝堂上那些陰謀算計惹怒額娘,弘晝悔不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