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雍正因攤丁入畝等一系列新政,而得罪掌握實權的官僚士紳這些握著筆杆子的階層,歷史總是由士紳階級的筆杆子口誅筆伐。

這些時日,民間對四爺的編排愈發離譜:弒父逼母殺兄弟。

甚至還編出他在九王奪嫡裡如何心機奪位,編排他後宮嬪妃的香豔故事。

連她都被民間編排出幾百個版本的香豔秘聞,這幾日在京中瘋傳的《幸簡後圖》更是將她變相描繪成春宮圖女主。

四爺氣得連殺數名參與印製豔圖之人。

只是沒想到負責監督編撰和傳揚《大義覺迷錄》之人,竟然是弘歷。

四爺這個署名作者卻被後世唾罵敏感多疑神經質數百年。

難怪乾隆帝登基之後,幾乎將四爺頒布的新政廢黜殆盡,甚至恢複賤籍政策,原來他對四爺心存怨念。

此時簡瑤盯著弘歷,後背直發涼。

“弘歷,《大義覺迷錄》不必再撰寫,清者自清,你汗阿瑪無需辯駁莫須有的傳聞。”

“額娘,為何兒臣無論做什麼,您都瞧不上?”弘歷語氣悲慼。

這些時日,他在朝堂上步履維艱,幾乎被汗阿瑪與太子架空。

但凡與他走得近的朝臣都受到無差別的抨擊。

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份差事,額娘卻再次出手阻攔,似乎他做什麼都得不到額孃的認可。

見弘歷面露不悅,簡瑤慌忙解釋:“弘歷,你汗阿瑪氣昏頭了,他此舉無異于越描越黑。”

“原本就是秘傳之事,若白紙黑字傳揚,豈不是鬧得人盡皆知?”

“我不知你為何不勸你汗阿瑪,但無論如何,他都是最疼愛你的汗阿瑪,不是嗎?”簡瑤語氣失望。

弘歷默然不語,他哪裡會不知,可那又如何?

汗阿瑪作繭自縛,自汙名聲,是他自己想遺臭萬年,他只是奉旨辦事,遺臭萬年之人又不是他。

“額娘,汗阿瑪說的話就是聖旨,兒臣豈能抗旨不遵,您該去勸說汗阿瑪。”弘歷壓下暴怒,強迫自己裝出和顏悅色。

“我自會與你汗阿瑪說,《大義覺迷錄》你不必再插手。”

簡瑤又苦口婆心安撫弘歷幾句,送走弘歷之後,心急如焚去養心殿尋四爺。

“《大義覺迷錄》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爺,這並非你一貫的行事作風,我想知道為何?”

簡瑤坐到四爺懷中,心中忐忑,希望並非她猜測那般。

天家無父子,這對父子儼然貌合神離,開始算計的互相猜忌對方。

四爺定是在用《大義覺迷錄》來試探弘歷的忠心。

“呵,那只是朕給弘歷的試探,試探他是否心有怨恨,懷著不臣之心。” 胤禛冷笑道。

“他讓朕很失望,朕很想沒有這個兒子。”胤禛苦笑道。

他早就發現弘歷心存不滿,他給他機會,一次次容忍他的陽奉陰違,卻一次次失望。

簡瑤眼前一黑,難受的抓緊四爺的手,沒想到果真如她猜測那般,《大義覺迷錄》只是四爺給弘歷的試探。

看四爺的神情,顯然弘歷的舉措讓他很失望,方才她甚至從四爺眸中看到一閃而逝的殺意。

簡瑤忍著恐懼,忐忑不安看向四爺:“爺,可否答應我,能不能..”

“不能!”胤禛鮮少義正言辭拒絕過瑤兒任何事,唯獨對弘歷,若非他是瑤兒所出,弘歷早該被賜死。

“我還沒說完,你讓我說完,能不能保他一命,弘歷是我們的孩子,怪我沒教養好他,可否讓我贖罪,我想將他帶在身邊教化。”

“瑤兒,他已為人父人夫,再不是懵懂無知的黃口小兒,你能護他到幾時?”

“你當真以為朕不知他這些年不僅在朝堂上結黨營私,更是將手伸進軍營,甚至是朕的養心殿!”胤禛憤然,惡狠狠瞪向蘇培盛那狗奴才。

“朕給過他很多次機會!瑤兒!不必再勸說。”胤禛態度堅決。

站在四爺身側伺候的蘇培盛癱坐在地,四爺就差指名道姓,說出養心殿內與寶親王沆瀣一氣之人到底是誰了。

“萬歲爺恕罪,是.是寶親王他要挾奴才,奴才早年間因爭田與人發生爭執,失手殺人,寶親王將那家苦主和鐵證控制,奴才不得不臣服啊。”蘇培盛嚎啕大哭。

四爺膝下幾個皇子沒有一個是善茬,他若不站隊,只能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