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公主有急事找她們,不是我。”魏璋趕緊辯解。

“稍等,”裴瑩拿著手機走進陳茵茵的病房,開燈,打招呼,“大長公主要見你。”

陳茵茵震驚起身,望著手機震驚加倍,看著裡面的“大長公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與此同時,魏璋和裴瑩很默契地走出病房,讓她們有通話隱私權。

一刻鐘後,大長公主才結束通話,招呼道:“魏璋。”

魏璋應聲而入,看到妙音正緊張地記錄著什麼。

妙音見到魏璋,立刻把記錄好的紙交給他,輕聲說:“麻煩你轉交給陛下。”

轉交?!

魏璋想了想,直接把景祐帝也拉進來:“直接說,這樣最快。”

大長公主、妙音和好奇的月兒三人目瞪口呆,千裡傳音已經夠神奇的了,怎麼還能傳多人呢?

魏璋又從大群裡拉了手術室護士長進來:“護士長,方便讓韓些話嗎?有急事!”

很快,韓樂師恢複了一半的臉龐就出現在手機螢幕裡,看到大長公主和景祐帝時,嚇得渾身一激靈,急急忙忙地就要下床行禮,被護士長摁住了。

“免禮,只是有些事想問。”景祐帝只想抓緊時間。

幾乎同時,魏璋又一次走出留觀室,嘴角帶著不易察覺的笑意,這才是真正的打探訊息的方法。

如果潛入大鄲的細作都是小角色,充其量就是血濺五步,傷人可能,毀城想都別想。

要達到毀城的力量,細作必定是國都城巡防裡擔任要職,也可能是官員,甚至可能地位顯赫。

這三類人都是尋常百姓接觸不到的,大鄲喜好樂舞歌吟,樂師舞伎和百戲時常出現在達官顯貴的家宴或宮宴之中。

他們只是平日裡盡量把自己當擺設,不聽不語不看,其實無所不知。

同時,他們是大長公主和景祐帝一起救下的,也只有他倆問,他們才可能說出所見所聞。

這次問的時間格外長,等他們問完換骨科病人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

就這樣,魏璋作為“工具人”替大長公主手機搖人,在他們說話時離開留觀室,而到第三人時,妙音也走出來。

魏璋趕了一天路已經很累了,偏偏又被抓壯丁,四下無人就很沒形象地斜靠在牆上,冷不丁就對上了妙音特別美麗的大眼睛,呃……

妙音特別隆重地向魏璋行禮,被他一把拽住,但還是特別真誠地說了:“多謝。”

“客氣了……”魏璋的上下眼皮開始打架,在心裡吐槽,前中醫科安主任真是鐵口直斷,說他以前太拼命,身體會老得飛快。

想當年熬幾個月都行,現在……

妙音平日沉默得像個假人,其實是生性耿直,多說多錯,所以非必要不說話,但現在很想說些什麼,比如:“不知道為何,總覺得你不像飛來醫館的人。”

魏璋楞住,用文浩王強的話來說,變色龍看到自己都會慚愧,怎麼妙音就能看得出來?雖然被說中,但他是誰?哪可能就這麼認了?

妙音的雙眼亮亮的。

魏璋懶洋洋地反問:“口說無憑,用證據說話。”

妙音的嘴角微微上揚:“你獨自一人時,與在人群裡完全不同,尤其是你坐下時,會無意識地壓膝蓋上的衣物,飛來醫館其他人都不會。”

魏璋在心裡罵了句髒話,她真不愧是大長公主身邊的貼身女使,察顏觀色的能力真強。

為什麼坐下的時候會壓膝蓋上的衣物,因為大郢趿坐,只要坐下必定壓衣物,因為……鮮為人知的事實,大郢人裡褲無論男女都是開口的。

是的,沒錯,魏璋一直沒好意思說;現代人們又特別有邊界感,根本不會往這方面想。

其他人不知道,但金老知道。

魏璋會主動要求和金老一起生活,一是因為尊敬,二就是因為他一直看破不說破,允許自己有非常大的個人空間,給了從未想過的安全感。

“我說對了,”妙音有些小激動,“所以,你到底是誰?”

魏璋先是笑而不語,被妙音再三追問後,不緊不慢地擠出回答:“我可能是你的先祖。”

妙音一怔,隨後聽到大長公主的召喚,立刻走進留觀室,關門的瞬間惡狠狠地瞪了魏璋一眼。

魏璋無奈攤手,看吧,說大實話容易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