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繻葛起爭端 鄭伯釁王權(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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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其所言,齊公姜祿甫不謂可以,亦無謂不可以,只是冷哼一聲轉身以對。鄭世子姬忽立其身後,語色莊重續言道:“亂世當道,諸侯皆起爭霸之心,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齊欲並紀無可厚非,然另有一言乃日,雙拳難敵四手,萬蟻可吞象,強大如齊遇諸侯聯軍所向亦當是獨木難支,是以諸侯相爭盟邦至重!”
說至此處,鄭世子姬忽略為一頓,望之齊公姜祿甫換位側耳傾聽,遂將心中所想盡數道來,言日:“依屬下拙見,其中原諸侯可分之為四大盟邦,一者當以晉室為首,籠聚北境諸侯,雖為內亂所累,其勢卻是不可小覷;二者可見西鄙秦室,獨霸西戎進可攻退可守;三者便是洛邑王室,雖說日漸孱弱,卻是手握王權,攜手衛、宋、陳、蔡等,其勢亦可稱霸中原腹地;四者則是齊、魯、鄭一體,勢成三足鼎立,互為屏障鉗制中原。而今公欲弒紀侯而解私怨,可知紀乃魯室屬邦,見公吞併紀地,魯公姬允又豈能坐視不理,如此齊、魯必生戰火,三角之盟亦將不復存在,試問對之餘皆三大盟邦,鄭、齊、魯何堪擋之?”
見之鄭世子一習話語,說得頭頭是道,齊公姜祿甫竟無言以對,然就此錯失並紀入齊之良機,心中實有萬分不甘,遂復鄭世子姬忽言道:“世侄一番良言,寡人豈能不知,然就紀室而言,若其循規蹈矩安守社稷,寡人或可容其存於一時,不成想,豎子竟招北戎入關貽禍中原,僅此一條,紀侯姜無啟萬死難恕其罪,再者而言,鄭軍圍攻紀城月餘而破,耗卻糧草輜重不計,但念城下萬餘鄭軍忠魂,鄭公竟能贖紀之過耶?”
聞言,鄭世子姬忽驀然低頭,一聲嘆息隨即回道:“非是不念戰死英烈,只是我等嘗受父君訓晦,遇事當分輕重緩急,持以義為先,理為後之道,父君伐紀是為天倫公心,我等戰死無悔,再說紀室業已伏法,更在齊公管制之下,諒其亦無法再掀妖風邪浪!”
聞罷此言,齊公姜祿甫自慚形穢,鄭室父子深明大義,己之所行難及人家萬一,遂復鄭世子姬忽,願拋卻齊紀宿怨不論,暫存紀室社稷於世,並邀其領軍代管紀室。
見之齊公棄私行公以大局為重,鄭世子姬忽心中甚是欣慰,遂應其所請,攜之前者所借齊軍,並此次齊公領至士卒,共計兵力五千餘人駐守紀城,立誓齊公面前,日之紀室若亂,甘當軍法!
紀室事畢,加之邦中事務紛繁,齊公姜祿甫不便於紀久留,遂起駕還齊,鄭世子姬忽護送其出城。
待之送罷齊公,鄭世子姬忽隨即著人張榜懸貼戰時管制法令,嚴令不倫何人,有違此令者嚴懲不怠!
有不滿受制於人者以身試法,均為鄭世子姬忽鐵面執法將之捉拿下獄,戰後紀城竟為其治理得井然有序。
還觀鄭世子姬忽本家新鄭,則是大戰一觸即發,鄭軍營中諸將受之鄭公姬寐生調令,穿行於諸侯之間奔赴指定區域,似群魚遊弋逡巡動如閃電,鄭公姬寐生謂之為魚麗戰法。
此時,鄭將原繁、高渠彌迂迴繞行,業已領兵橫阻周公黑肩所領陳軍當前,與其相遇於鄢陵之地,兩軍隨之擺開軍行嚴陣以待。
至夜間,原繁並高渠彌正秉燭研討戰法,兩軍兵力相當勢均力敵,勝之不易唯有以死相拼。
商量至此,兩將即要出帳點兵備戰,帳門處飛進一塊絹帛,原繁仗劍快速追出帳外,卻見賬外空無一人。
高渠彌上前拾起,託於手中察看,發現乃是密書一封,上書:“與君有約,陳欲拜盟鄭室,獻陣以示誠,來日與君校陣,我必少戰即走,謹啟。”
兩將看罷,不知所言真假,決戰在即,致書鄭公求證已然不急,高渠彌謂之原繁言道:“如若陳軍真如絹上所書,臨陣倒戈於我而言,乃是大功一件,只恐是敵誤我軍,誘而謀殲!”
原繁輕點其頭,回其言道:“將軍所慮甚是,不若末將領得十騎,前往陳軍大營探!”
聞得此言,高渠彌連聲制止,言道:“臨戰探營太過兇險,稍有不慎即有性命之憂,大戰在即,主將不容有失,將軍此舉萬萬不可!”
原繁則是連連擺手,回道:“無妨,無妨,末將自當小心謹慎,若能探得陳軍虛實,於我作戰大有益處,再者而言,末將即或有所閃失亦無傷戰力,禦敵做戰有將軍指揮足矣!”
高渠彌再三勸阻,然原繁執意前往探營,高渠道執拗不過,只得放其前去。
出得中軍大帳,原繁隨即點起護衛親兵十騎,依靠夜色掩護,悄然奔向陳軍大營。
夜半三經,時過子時,一眾人等偷摸至離陳軍大營一里外山坡之上,原繁伏於枯草之間,舉目細勘陳軍營防。
營中只見臨星數點察營烽火若影若現,除卻少數巡防甲士外,餘皆大部皆已入帳宿眠,實無枕戈待旦臨戰之象。
縱使陳軍將領盡皆草包,亦不會犯此兵家大忌,如若此時遣兵趁夜襲營,陳軍必將是一觸即潰,毫無還擊之力。
營防如此,若不是陳軍真有拜盟獻陣之意,謂我心靈相通無襲營之想,即是營中真有高人,布此弱營假象誘謀我軍。
為查清陳軍虛實,原繁決意入營一探,遂著隨從尋來數件陳軍衣甲,與眾換下扮作陳軍巡營士卒,趁機偷營中。
來至營中,原繁領眾巡視一圈,發現並無伏兵,行進間,見之中軍大帳中燭火微明,陳公陳佗正與下屬陳儕商議來日戰事。
原繁即著眾人四周緊戒,自行至帳前附耳竊聽,聞之帳內陳公陳佗低聲謂之陳儕言道:“周公黑肩可否以安置妥當?”
陳儕回道:“灌以瓊漿一壺,附之安眠散一劑,保管周公黑肩這一覺,必能睡至明日午後,君上儘管放心!”
陳公陳佗嗯得一聲,隨即又再言道:“如此甚好,無其攪局,以便我等更好行事,但說明日一戰,汝將如何打算耶?”
陳儕接其話語回道:“臣已派人潛入鄭軍大營,將之君上親書絹帛,設法承視於鄭軍主將,想必此時原繁、高渠彌業已知曉我等君臣所想,來日交鋒演示一番即可,只需令之周公黑肩見得我軍衝鋒與敵交戰,戰不數合便告佯敗潰退,如此即可上承王命,下踐君約!”
陳公陳佗聞之大喜,讚道:“甚好!甚好!”
陳儕拱手稱謝,隨即告辭拜退。
見之帳內人影晃動有人行出,原繁隨即歸隊,領眾悄然退去。
聞得陳公君臣對話,原繁心中亦是欣喜萬分,連忙領眾趕回鄭軍大營,將之陳營所見所聞,盡數述之高渠彌。
及至次日,兩軍對陣鄢陵郊野,原繁、高渠彌並騎列於陣前,聞得敵營陳儕喊道:“我奉天子詔命伐叛,爾等何不束手就擒?”
高渠彌行前一步,回道:“吾等謹尊桓武遺訓奉公守法,從無叛逆之舉,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若要戰,吾等奉陪,爾等放馬過來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