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其如是說,大夫欒共叔回言道:“為人臣者,未能定邦安民,以致君上身陷險境,萬死難辭其疚,今當拼死以護君上安全返翼!”

言訖,便聞得陣陣馬蹄聲,大夫欒共叔起身望去,只見曲沃姬稱攜軍撲殺而來,距此已不過數百米。

晉侯姬光見之,挺槍上馬欲待迎戰,大夫欒共叔橫身馬前相攔,言道:“君上身負社稷安危,切不可輕生涉險,臣願領軍駐此,但有一人不倒,姬稱難逾此地一步,祈請君上速走!”

聞言,晉侯姬光滿面血汙,一行熱淚奪眶而出,順頰流下,謂其言道:“汝當活命歸來,此乃君命不可有違,孤於翼城擺酒置宴,以侯汝至!”說罷,策馬轉身急馳而去。

大夫欒共叔於其身後俯首拜道:“得君此言,臣心甚慰,死亦無憾也!”言罷,隨即上馬領軍迎戰。

大夫欒共叔領軍重整旗鼓,獨立陣前肅顏以待。轉眼間,姬稱領軍追至陣前,見之前有晉軍阻攔,傳令後軍緩行。

著哨騎查探過後,知無晉軍伏兵,遂領軍迫近晉軍。

至百米開外處,曲沃姬稱陣前喊話,言道:“汝等殘軍不過千人,與我大軍相爭,殊不知必死無疑耶?”

待其說罷,大夫欒共叔聞言大笑,回言道:“若得君上返翼,吾等死得其所也!”

聞言,曲沃姬稱心生傾佩之情,謂其言道:“冒死斷後,以護姬光遁逃,其忠君之心世所難尋,汝等若能歸降於我,我必委以重任,共謀亂世霸業!”

聞言,大夫欒共叔收笑斂顏,長槍前指怒斥道:“勿需贅言,我等誓死不降,有膽便來與我一戰!”

對此忠直之臣,曲沃姬稱甚是敬愛,實是不忍殺之。

然大軍久留於此,又恐晉侯姬光逃脫,遂只得下令出擊。

便是如此,出擊之前,仍不忘囑咐全軍將士,但有可能必生擒欒共叔。

隨之曲沃姬稱一聲令下,曲沃騎兵競相向前,迎向晉軍撲面而上。

見之敵軍掩殺過來,大夫欒共叔面無半點懼色,擎馬挺槍回頭莞爾而笑,謂之眾將士,輕言道:“與君同眠,幸甚!”說罷,挺槍縱馬殺出。

晉軍將士聞之士氣陡增,人皆一聲怒吼,緊隨其後舉兵殺出。

因其皆抱必死之心,逢敵出手盡為殺招,不留半點餘力。

一時間,殺得曲沃大軍竟難以招架,為其迫得連連後退。

曲沃姬稱憂心晉侯姬光逃脫,此處絕不可久戰,遂匹馬當先衝進敵陣,瞬時將晉軍十餘騎挑落馬下。

曲沃大軍受其鼓舞,再次圍將上來,紛紛迫近晉軍,而後再將其一一分隔開來,以數人之力合擊一人。

晉軍勇則勇矣,然兩軍實力對比太過懸殊,終抵不過曲沃以十擋一之勢,紛紛為其亂刀斬於馬下。

大夫欒共叔傾盡全力,斬殺數十人,身披二十餘創,終因力竭為其所擒。

曲沃姬稱著令將其囚於行營,待擒得晉侯姬光,再行處置。

歷此一戰,曲沃追兵為其阻截,耽擱半個時辰之久,曲沃姬稱乘騎亦為其所傷。

追擊姬光不容有誤,稍事整頓後,即向翼城進軍,曲沃姬稱亦棄馬就車,與之韓萬、梁弘同乘。

再說晉侯姬光行至翼城城下,望見滿城皆為曲沃旗號,知是翼城已為曲沃叛軍所佔,由是單手捂胸,自顧言道:“翼城已失,我等死無葬身之地也!”說罷,一口鮮血噴射而出。

得之眾將相助落馬,即而棄槍解袍,緩步走向城門。

行至城門百步開外,姬稱雙膝跪地,謂天言道:“孤乃晉室罪人也!”說罷,猛然抽出配劍,橫劍與勁欲以死謝罪。

但聞箭弦響處,一支長箭夾帶鶴唳之聲,自城頭飛出正中其臂,其手中長劍為其震飛於地。正於此時,曲沃姬稱亦領兵追至,曲沃將士快步上前將其圍獲。

曲沃姬稱行至跟前,謂其言道:“汝可敗得心服口服?”

待其說罷,晉侯姬光怒目瞠視其面,唾罵道:“非孤大意中汝奸計,豈容汝等在此狂哮!”

言罷,大夫欒共叔亦被曲沃甲士押到,兩人面面相窺不勝唏噓。

曲沃姬稱手指欒共叔回言道:“汝若聽得大夫一言,何至於此?罔顧忠言,豈有不敗之理!”

晉侯姬光被其一語說中心結,竟無言以對。

大夫欒共叔則接其話語,大聲言道:“敗則敗矣,或殺或剮悉憑尊便,何需贅言!”

聞其所言,曲沃姬稱歎言道:“只需汝等歸降於我,可免汝等一死,待吾加冠晉侯…”

不待其說完,晉侯姬光大罵道:“竊國之賊,想孤禪位於爾,除非天塌地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