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祺領命,轉身上馬,領隊前行領路,衛公車駕隨後而行。

行不多久,便至犬丘城下,宋公與夷接獲晏祺快馬傳信,此時已在城口迎侯。

晏祺領眾行至跟前,先行下馬回命道:“回稟君上,屬下奉命已將衛公車駕領至此處!”

宋公聞言大喜,對其讚賞一番,繼而令其退下。

此時衛公姬晉亦已走下軺車,宋與夷一眼暼見衛公君言,立時笑面將上去,攜起衛公雙手,寒暄道:“在此荒郊小城得遇衛公,真乃天命使然也!孤已備下接風宴,今日與君暢飲不醉不歸!”

聞得此言,衛亦笑顏回道:“今日晨起,睜眼便見漫天紅霞,原是暗喻今日將於此與宋公相逢!”說罷,二公相視而笑。

既而二人攜手同行步入城中。

不多時,二人行至一處亭閣,上書“野山亭”三字篆書,亭下置有石案一張,另有石凳數個,案上擺滿酒菜。

二公同行步入亭中,無分賓主相對而座。

宋公與夷提壺倒酒,繼而舉樽相邀,謂對衛公姬晉言道:“山野小城別無長物,維有這山果珍釀還算可口,謹以此杯為衛公接風洗塵!”

衛公姬晉亦端起面前酒杯,致言宋公與夷言日:“能於此處得遇宋公,孤之大幸也,然宋公出使至衛地,孤卻未能盡地主之宜,孤之罪也,聊以此杯以向公宋致歉!”說罷,率先舉杯昂首一飲而盡。

宋公與夷隨其後,亦將樽中美酒飲盡,放罷酒樽,謂對衛公姬晉明知故問道:“衛公出行至此,欲往何處耶?”

衛公姬晉肅顏回道:“正欲前往商丘拜會宋公,不期在此得遇宋公,宋衛兄弟之邦,孤亦不以虛言相欺,不知宋公是否收到齊公請盟書簡?”

聞言,宋公與夷故作驚訝之狀,接其言回道:“前些時日是有收閱,這不正欲前往朝歌,邀君一同前往。莫非衛公未得齊公相邀會盟?”

衛公姬晉微微搖頭,接其言回道:“非也!只因齊人與我二邦往來甚少,更無私交可言,齊公為人吾等亦一無所知,突然邀我二邦前往會盟,孤確實心下存疑,不知是應該前往會盟,亦或是放任不管,先行觀望一陣!”

宋公與夷接其話語問道:“衛公何以會做如此想?”

衛公姬晉見問,急言道:“孤亦不知從何說起,此次會盟關係重大,事成,天下諸侯莫敢與我三邦為敵,事敗,公與吾皆有性名之憂也!”

待其說罷,宋公敵頭假似沉思,獨自飲下一樽山果珍釀,繼而面對衛公說道:“若是如此,要知齊公是否真心與盟,維有當面前問於齊公,除此別無他法!”

聞言,衛公姬晉先是一驚,繼而探身向前,正色問道:“如何當面相問?”

見問,宋公亦探身向前,於其面低聲說道:“吾等可湊得一些珍器珠寶,令人前往臨淄送與齊公,以供盟典操辦之資,並邀其朝歌做客,欲諮其會盟細節。其時齊公若是慨然蒞臨朝歌,便是齊公真心想與吾等會盟,吾等如期赴盟即可;若是其託言不敢前往朝歌,便表明三國會盟乃是齊公所設圈套,伺機賺取吾等性命!”

聞言,衛公姬晉心中疑雲盡釋,大喜道:“宋公妙計也!”說罷,舉杯相邀,二公一陣大笑。

酒過三巡,二公攜手走下亭來。

待至眾人面前,二公互施一禮婉言辭別,繼而衛公登車,宋公上馬,各引本部人馬踏上返程。

臨行前,宋公與夷留下千金贈與衛公,資其實施野山亭謀劃,一入朝歌,衛公姬晉便從宋公之言依計行事,令人攜金千兩前往齊都臨淄,誠請齊公赴朝歌相會。

話說齊公姜祿甫此時亦在思量如何辦好此次會盟,正欲動身前往鄭室,欲說鄭公參與此會盟。聞得衛公姬晉請臨朝歌,由是計上心頭,不若藉此良機化解鄭、衛之爭。

如是想道,欣然應準衛公姬晉之請,約下旬日之後赴朝歌相會。

轉眼約期將至,齊公姜祿甫擺駕南下,初春風光無限,加之風和日麗,一路通暢無阻,齊公姜祿甫一行得以如約抵臨衛都朝歌。

聞知齊公行將入城,衛公姬晉萬分欣喜,隨即命人備湯置酒,親領文武前去相迎。

朝歌古城,殷商王朝四代舊都,立世八百餘年,其間數遭戰火洗禮,至今依舊巍然如故。

入得城來,眼見的青石路面平如靜水,四車並行猶顯寬敞,路邊亭臺樓閣此起彼伏,路中車水馬龍熙熙攘攘。

齊公姜祿甫挑簾觀望,為此昌盛景象感嘆。

正觀看之際,衛公姬晉領人行近車前,齊公隨即走車,行上前去與其相會。

二公相見互施禮畢,齊公姜祿甫讚道:“朝歌古城果然名不虛傳,繁華昌盛天下諸城無可與之比擬者!”

聞言,衛公姬晉笑顏回道:“齊公謬獎,臨淄霧都方為人間仙境也!”

說罷,欲邀齊公前往侯府,為其接風洗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