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公姬息捻鬚回道:“既是宋公所請,孤願出師伐邾,對其施以懲戒,然在此之前,孤盼鄭宋握手言和!”

宋公與夷側身而坐,回道:“魯公如此心城,孤亦不好再拂君面,既鄭人能為百姓考慮,孤亦會為社稷造福,有勞魯公定下時間地點,孤定當赴會!”

聞言,魯公大喜回道:“得君此諾足矣!”

說罷,二公相視而笑,飲酒賞樂大醉而歸。

次日,魯公姬息領眾還魯,鄭使祭足已在魯都曲阜等侯一月有餘,期間周王姬林遣使凡伯來訪,因魯公姬息使宋未歸,司馬孔父嘉待為接見,與凡伯對接國事。

事畢凡伯欲待還朝,祭足邀其驛館小聚,二人相對而座。

祭足為其斟酒,當先言道:“未曾料想在此巧遇凡伯,今日當不醉不歸!”

凡伯笑顏回道:“天命使然,數年未見,祭子現已成鄭室大夫,可喜可賀也!”

說罷,二人淡飲一樽。

放罷酒樽,祭足問道:“凡伯到此所為何事耶?”

凡伯提起酒壺續滿酒杯,口中說道:“去歲饑荒,魯公帶頭籌糧資周,天子遣謀前來致謝,國事慰問而以!”說罷,自飲一杯。

祭足見狀,接其言問道:“天子知恩,此乃好事,凡伯何以愁眉不展?似有不喜之情!”

凡伯輕遙其頭,嘆氣回道:“天子知恩,然不知輕重,鄭室親周而遭棄用,魯室親戎反得重用,敢聞天道何在?”

待其說罷,祭足亦隨之點頭首肯,言道:“王意如此,吾等身為下臣亦是無可奈何,只得順意而為!”

聽其所言,凡伯更為氣憤,怒言道:“戎狄賊子殺吾臣民,毀都鎬京,其一日不除,老夫不得一日安寧!”

見其如是說道,祭足連連勸其低聲,撫慰道:“魯戎通商,城中戎民甚多,此等話語不宜於此處多說,當心隔牆有耳!”

聞言,凡伯怒擲酒樽,言道:“於吾國境內,竟不得大聲說話,是何世道!”

祭足亦不再答話,為其斟滿酒杯,酒過三巡送其出城返周。

送別凡伯,祭足一路返還驛館,靜候魯公音訊。

半月之後,魯公姬息一行出使歸來。

祭足不等魯公傳訊,直奔侯府拜見。

在此等侯一月,魯公姬息知其心情迫切,諒其私闖侯府之過,傳令領其書房侯見。

時過一刻,魯公姬息換過華服,直行步入書房。

祭足施以君臣之禮,繼而問道:“敢問魯公此行可有喜訊傳來?”

魯公姬息走過祭足面前,於書案後落座,緩緩道來:“老夫此行入宋,勞祭子久等一月之久,然所得結果喜憂各半,恐非祭子心中所想!”

祭足再拜請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魯公不妨直言相告!”

待其說罷,魯公姬接其話語,笑顏回道:“在孤反覆勸說之下,宋公終是應下鄭公和談之請。然有一前提,便是需孤為其出兵伐邾,若不如此,餘事免談!”

祭足聞言默然,沉思良久回道:“邾乃吾之盟邦,宋公此舉是為何意?棄盟邦而與敵邦言和,天下必以鄭人此等行徑所不恥!有勞魯公走此一遭,宋公即無和談之意,臣這便返鄭稟奏君上,整軍備戰即是!”說罷,施禮欲退。

魯公姬息早已料知此景,申手喊道:“祭子且住,孤有一策,即可成鄭宋和談,又可保留鄭公顏面,不知祭子願聞否?”

祭足聞言,停下腳步回問道:“敢請魯公示下!”

魯公姬息捻鬚說道:“要成鄭宋和談,伐邾勢在必行,然不必真打,做勢則可,可於戰前告知邾侯吾軍將往伐之,遇吾軍做潰敗之像即可,其時宋公見狀,定會依約與鄭公和談。事成之後,鄭公發兵一支前往援邾,吾軍便可趁勢退還魯境,祭子之意,此策可行否?”

祭足聞言,大喜道:“若得如此,當是萬全之策,魯公待鄭之情,鄭室上下銘刻於心!”

魯公姬息擺手笑顏道:“同為周室臣民,若得百性安康,此舉不值一提!”

祭足再三拜謝而出,連夜策馬返鄭,勸說鄭公姬寐生依計而行。

是年秋七月初始,魯邾兩軍對壘疆場,因事前有約,兩軍形成默契。

魯公姬息領軍撲向邾軍,未及交鋒,邾侯邾儀父領軍後撤,魯軍隨後追擊,不緊不慢追出十里,便止軍前行,擇地安營紮寨。

宋公與夷身在商丘,探聽得知魯、邾大戰,邾軍大敗而走,竟而怒氣全消歡喜不已,欣然應約而往宿地,會見鄭公姬寐生,商定和談事宜。

因和談條款協定鄭、宋各取所需,因而和談過程未有波折,順利如期而成。既而按和約約定,鄭室以郛地換回宋人所佔長葛,及後一月完成換防。

事後,鄭公姬寐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師援邾,魯公姬息就勢領軍退回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