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公州籲則更是耀武揚威,自比康武功蓋千秋,饞臣石厚更是將其奉若神明。

如有直臣諫言說出衛公州籲不喜之言,石厚定會出而為其反駁,由是衛公州籲愈加寵信石厚,君臣二人獨霸朝綱,更兼其窮兵黷武,兩次伐鄭,耗費錢財無數,有折其兵馬許多,朝中百官對其無比憎恨,意欲除此二人,奈何苦無良策。

時有衛人右宰醜,私下拜訪前朝重臣石臘,欲求誅賊良策。

此時石臘賦閒在家,聞得朝中變故心中愧疚不已,如若當初未曾辭官不授,亦不至朝中發展成今日時局,今見右宰醜來訪,便將心中所想和盤脫出,教其如此如此方可誅殺二人,右宰醜聞之大喜再三拜謝,歸而依計而行。

次日晨會,眾臣皆無諫言,臨將退朝之際,右宰醜出而上奏道:“臣有請奏,君上即位至今,因伐鄭之事牽絆,未曾稟命王畿覲見周王,需當週王錫以黻冕車服,奉命為君,邦中臣民方才歸附信服!”

民不附君正是衛公頭疼所在,今見其提及且有解決之策,當下大喜道:“即如此,孤即刻入周覲王!”

見說右宰醜趕忙阻止道:“君上萬萬不可,平王東遷之後,王室朝政便由鄭公姬寐生掌控,眼下衛鄭不和,君上此時前往周室,恐鄭人報復而致有去無回!”

衛公州籲聞言失望道:“那孤可如何是好?”

右宰醜見問獻策道:“臣知一人,或有良策可助君上謀成此事,但不知君君上可否屈尊前去求教?”

衛公接而問道:“卿速言來!”

右宰醜回道:“前臣石臘見多識廣,曾授命出訪列邦諸候,與諸邦君主皆為舊識,君上何不前往拜訪,其定有良策教之!”

聽其說完,衛公州籲手捋鬍髯猶豫不決,上卿大夫石厚見狀,出而奏道:“此等小事,何需君上親為,臣願替君走此一遭!”

衛公聞言大喜,回道:“那便有勞石卿走此一遭,孤待卿之佳音!”

石厚領命,朝後駕車取道徑直前往其父石臘茅舍,名曰父子,其情早斷。

到得茅舍門前,石厚大步踏入,只見其父獨坐案前自斟自飲。

石厚走至其父面前,禮不施安不請,開口便問:“眾言汝有良策,可正衛公君位,請父賜教!”

石厚聽罷,呵呵一笑,飲下樽中美酒,隨即緩緩道來:“何來良策可言,覲王求得授命即可!”

待其說完,石厚追問道:“鄭人阻滯,何途可得覲王!”

石臘斜瞥石厚一眼,自顧斟酒獨飲,良久方才回道:“眼下陳、衛交好,陳公陳鮑甚得周王賞識,且陳公與老夫乃是舊識,吾可致書一封,請其代為引見,事可成矣!”

石厚聽聞大喜,忙命隨從取來篆刀竹書,將其放於石臘面前說道:“即如此,速請著書!”

石臘推開面前刀、書冷言道:“吾老夫已料之爾將前來,早已刻好書簡。”說罷,命人取來,進而說道:“老夫已將書簡交於家宰獳羊肩,其時與爾同行,一者老夫與陳公一別多年,如今年逾古稀,此生難以再見其面,獳羊肩可代老夫致以問候,二者需防走漏風聲,此書需親交陳公手中,獳羊肩自幼習武,可保書信無虞!”

石厚立功心切,心中亦無生疑,約定啟程時日,當下虛謝一回,扭頭離去!

待其離去,石臘面向獳羊肩問道:“可知老夫為何遣汝隨同石厚同往使陳?”

獳羊肩答道:“石公不是讓吾攜書入陳,並問好陳公?”

石臘搖頭說道:“非也,此其表象矣!”

獳羊肩拱手說道:“屬下愚鈍,還請石公明示!”

石臘回道:“衛室禍亂,皆因此子而其,此子不除,衛室難有安寧,此次使陳便是吾等良機,汝隨其同行,至陳,便將老夫書信交於陳公陳鮑,其時陳公自會助爾擒住此子,汝當伺機取其性命!”

獳羊肩驚道:“石公此生僅此一子,拿住關壓即可,不必取其性命,請恕屬下萬難從命!”

石臘拉過獳羊肩,怒道:“社稷當先,豈容老夫枉顧私情,非得老夫當面跪求,汝才應命?”說罷,雙膝一軟,便要跪服於地。

獳羊肩趕忙將其扶住,應到:“石公衛道可大義滅親,吾又何惜一死,屬下從命便是!”

石臘起身彎腰謝以一禮,接言道:“有勞壯士相助!”

獳羊肩回以一禮轉身退去,前腳剛踏出茅舍,右宰醜後腳便走進茅舍,見得石臘正自拂袖試淚,上前問道:“吾隨石厚一路至此,剛於隱蔽處見其憤車而去,敢問事成與否?”

石臘轉面低頭說道:“石厚已入圈套,汝當著速領兵伏於濮陽,劫殺衛逆州籲。”

右宰醜拜謝而退。

待其走後,石臘倚門而望,一場誅殺逆君大戲由此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