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宣告退朝,群臣各自退去!

出得宮門,祭足快步趕上穎考叔說道:“廟堂之上頂撞老將軍,祭足失禮,還望老將軍諒解!”

穎考叔爽朗大笑回道:“廟堂獻策,各抒己見本屬於常事,何來頂撞一說?何況老夫失禮在先,賢侄無需自責!”

聽罷,祭足躬身一拜,心生感動道:“得遇如此謙遜將才,祭足幸甚,鄭室幸甚!”

穎考叔上前扶起祭足,兩人一路笑談,身形漸行漸遠。

次日,鄭公姬寐生車隊馳往洛邑,穎考叔帥部開向虎牢關,祭足則獨祭奔去邾室,兵分三路分頭行事。

先說穎考叔多年征戰沙場,戰功卓著!此次帥部禦敵關前,三室聯軍難有建樹自不在話下!

再說鄭公姬寐生洛邑覲王,依著王室公卿身份,更兼司徒之職,且自周室遷都洛邑以來,鄭室做為鄰邦,對其多有援助,王室功勞薄上屢屢可見鄭室身影,遣使入魯,化解鄭魯兵爭,於大周穩定極為有利,周王姬宜臼自然點頭應允。

最為緊要之處便是祭足出使邾室,能否說動邾君邾儀父出兵佯攻宋境。

奔波數日,祭足終抵邾室,及至廟堂之上,祭足面君說道:“邾君在上,當受祭足一拜!”

邾儀父連忙起身回道:“邾乃弱邦,萬不敢當此大禮!鄭使快快請起!邾鄭世代交好,往後多有仰仗之時!”

祭足起身接著說道:“皆為大周諸侯,無分大小!今日祭某使邾,確有一事相求,萬望邾君相助!”

邾儀父問道:“不知鄭使所求何事?”

祭足見其有問,連忙回道:“衛欲護鄭之叛臣公孫滑,公然興師伐鄭,更糾集宋魯聯軍伐鄭。對此無義之師,吾主已請得天子詔,召集四方諸侯前往剿之,特遣在下入邾,說請君上同往平叛。”

邾儀父聽完一驚,說道:“邾乃弱邦,強室相爭,弱旅相抗猶如以卵擊石。有生之年,存室有續,孤願足矣,還請鄭使尋求強邦助之!”

祭足據理力爭道:“普天之下,皆為王土,何來大小強弱之分,為樹天下大義,還望邾君勿要推卻!”

說及天下公義,身為一室之君,邾儀父無辭辯駁,如若明言拒之,傳將出去,恐惹強邦恥笑,落人把柄,徒惹兵災,當下只得應道:“如此說來,孤當如何!”

祭足拱手一禮接著說道:“難得君上明此大義,君上只需出兵三千襲擾宋室邊境即可!”

聞言,邾儀父笑著說道:“宋人立室數百年,室富民強,且不說三千弱兵能有何為,單是激怒強鄰,邾人今後豈有安生之日,再者,邾得魯人護佑,方得存室於列強夾縫之中。”

祭仲聽罷,搖手笑道:“君上若是以此不安,則大可不必!其一,吾主攜王師,在前牽制,宋必無暇他顧,其二,魯室的周王遣使調和,已與鄭化干戈為玉帛。經此一役,邾君美德亦會傳便海內!”

邾儀父回道:“空口無憑,耳聽為虛,鄭使生的好口才,孤辯駁無力,然孤為邾君,當以邾室基業為重,鄭使還是前往它室尋助,孤當無能為力!”

此時堂外走進一人大聲說道:“邾君為何如此冥頑不靈,區區三千兵馬,為何推三阻四!”

話語未停,便已走進廟堂,與祭足並肩而立。

邾儀父定眼望去,細看之下原是魯公子姬豫,還在邾儀父驚慌失措之時,魯公子姬豫接著說道:“父君得天子遣使勸說,已下令撤回部隊,為彌補過失,特命本公子前來邾室借兵退宋,然方才廊下聽得邾君一番說辭,大失所望,大義當前,熱血男兒皆應奮勇向前!”

邾儀父心下思道,當下腹背受敵,如若一昧推辭,勢必獲罪魯室,如若出兵攻宋,必會遭送記恨,亦有覆室之危險,進退兩難之時,心中一亮脫口說道:“既是如此,孤便將守城衛兵抽調三千交與公子帥領,事成之後返還便是!”

如此,部隊由公子豫帥領,魯室便無怪罪之理,事後宋室亦只會加責於魯,便於邾室無關,真乃一石二鳥。

魯公子姬豫見其答應出兵,拱手一禮道:“如此甚好,有牢邾君!”說罷,轉身而去。

此時,祭足亦是多有不解,魯公子豫為何不偏不倚此時出現在邾室,更有鄭魯生隙對陣沙場,今日卻是揚言借兵助鄭,前後轉變未免過矣!

為解心中困惑,不待公子豫走遠,祭足面向邾儀父躬身一禮辭謝道:“如此祭足謝過君上,願鄭邾永結盟好,待鄭大勝之時,祭足定要備下重禮,親赴邾室,以謝君上!臣還有要事,先行告退,改日再行拜訪!”

說罷,亦轉身出殿,尋著公子豫蹤跡,急步趕去。

大殿之中,邾儀父長舒一口氣,癱坐君位之上,嘴中自顧說道:“有幸躲過一劫,總算置身事外,先祖德佑,免遭亡室之險!”

說罷,低頭不語,申手一輝,群臣會意盡皆退去。

祭足追出大殿,不見公子豫身影,尋思先回驛管,邾室大事已定,書信報知鄭公方為要緊。

想畢便朝驛管走去。剛及到得驛管門前,便聽管內傳出爭吵之聲,祭足快步上前探看,進得店中,店員正與一公子撕扯,細看看去,不是別人,正是那消失於邾殿之公子豫。

祭足急行向前,擋於二人之間,雙手奮力解開二人。

一方公子豫猶自憤憤不平,另一方驛站店員嘴中碟罵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