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聽完快步走向案臺,鋪開絹帛,提筆說道:“姨娘妙計,寡人這便下詔,勒令晉君出兵剿殺假王。”

說完,便落筆刻寫詔書。

武姜上前一把按住周王之手,急切間說道:“王上,此事還需謹慎緩圖之。急令出兵,恐事與願違。”

周王放下手中毛筆,拱手說道:“姨娘教我。”

武姜拂袖託手說神秘說道:“附耳過來。”

周王貼耳上前,只聽得武姜到道如此這般。

待其說完,周王立顯茅塞頓開之狀,說道:“姨娘真乃奇才,可惜身為女兒生,若得男兒,寡人必拜姨娘位居上卿,常伴寡人左右。”

武姜聽完淡然一笑,俯身一拜說到:“大事已定,時亦至深夜,王上早些歇息,小女告退。”

周王姬宜臼送走武姜之候便叫來侍從吩咐擬招通告天下:月圓之夜,王戚出嫁鄭室,特邀各室君候同聚王城,共賀鄭君新婚大喜。

月圓之夜,各室君王齊聚王室,周王姬宜臼端坐大堂主位,右手邊鄭公姬掘突及新婚娘子武姜列而坐。左手衛太子姬楊秦文公贏文聯袂而坐。

而同為東周立室功臣的晉候姬仇卻被置於末坐候爵席位之上無人問津,面露難堪之色。

一曲舞罷,周王起身高舉手中酒杯說道:“幸得當初鄭君聯兵勤王,周朝王室方才得以倖存。今大喜之日,寡人借其喜酒一杯,並與眾卿齊祝鄭君新婚大喜,共飲此杯。”

說罷,率先飲盡杯中美酒。

百官見狀,亦齊舉酒杯說到:“恭賀鄭公新婚。”說罷,各自己飲下自己杯中之酒。

喜宴直鬧至夜半方散。

及至次日,鄭君攜新婚妻子返回鄭室,其餘各室君候亦隨之啟程返室。

唯剩城頭之上週王姬宜臼及晉候姬仇二人,眼王城下送親隊伍,綿延數里,不見盡頭。

晉候首先開口說道:“鄭君好不威風,同朝為官,落差如此懸殊。”說罷,微微搖擺,口中咄咄有聲。

周王聽出話中嘲諷之意,無非同為勤王功臣,封賞不公罷了,轉身對其說道:“晉室地大物廣,在寡人心中才是首屈一指之強室。”

晉候更加不悅轉身說道:“既然如此,為何婚宴之上,同為勤王功臣,唯獨晉室列於末席。鄭公大喜,坐於首席,臣無話可說,然秦公及衛室太子都能與王同席,為何晉卻要列於末席?”

聽完,周王撫其肩說道:“若為此時大可不必,天下皆知,晉室室富民強,堪稱大室中之大室。論地,周鄭衛加在一起不堪於晉一比;論軍,天下諸侯莫敢對晉用兵者,論民,晉室臣民一心,輔佐周室。寡人怎敢有輕似晉候之心。”

晉候聽完側臉拱手說道:“既然如此,還請王上還臣公道。”

周王聽完雙手握住晉候雙手回道:“坐次序列乃按舊周禮法所排,君乃侯爵,不得與王同位。秦、衛均為公爵,與寡人同坐,合情合理。然在寡人心中早已將晉候列於首座之列。”

晉公聽完脫開雙手,目光脫離周王雙眼望向城外說道:“同為勤王功臣,衛、鄭、秦皆或封賞,唯晉未得獲封,王上不公。”

周王大笑著說道:“晉室地大物博,寡人心中以為晉候看不上那一官半職。既然晉候要求,寡人這便下詔晉升晉候公爵。”

晉候回頭憋了一眼周王說道:“臣不在乎這官職高低,但是喜宴之上晉室位列末席,臣無法對晉室臣民一個交代。”

周王收斂笑容說道:“封賞一事好說,不過寡人手中尚有一事,急待晉候相助。”

晉候轉身伸手說到:“王上吩咐便是,臣當竭力而為。”

周王大喊一聲好,便轉身望下城外,手指西方說道:“先王駕崩,得鄭、衛、晉、秦四室相助,周室得以存續。然虢石父餘孽虢公翰等擁戴假王餘臣佔據惠邑。二王並立十餘年,寡人愧對先祖。如今周室微弱,無力征伐,今請晉候出兵相助,誅殺假王。”

晉候大笑著接著說道:“此事不足掛心,只等王上下詔,臣下回室便領兵出征惠邑,誅殺假王。”

說罷,兩人想望大笑。

是日,周王姬宜臼頒下天子詔,晉升晉候司徒之職,令其擇日起兵出征,討伐假王,以正視聽。

晉候姬仇回邦便整軍出征惠邑,晉室邦富民強,不出旬日便調集兵車三百乘,甲士五千,一行浩浩蕩蕩開出曲沃。

旬日之間,大軍抵達惠邑城郊,大軍紮營完畢,便潛出使者將戰書送至假王朝堂之上。

假王餘臣手握戰書,不停顫抖,癱坐王椅之上。

話說這假王餘臣為周幽王姬宮湦之弟,幽王慘死驪山之後,得虢室等大小十數家諸侯擁立為王,以惠邑為王城。

然餘臣天性懦弱,胸無大志,這僅有的十數家諸侯漸漸離惠歸洛,轉而依附周王姬宜臼,最後僅剩虢室獨立撐持。

今見晉侯領軍前來,假王餘臣早已慌亂不堪,六神無主!

而擺在東虢君虢公翰面前的便只有兩條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