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雙目火紅,挺起手中長劍,上前接戰。

賬外戎兵已到賬前,然有秦兵把守,一時無法突破,進賬營救戎主。

賬中不時傳出現一聲聲吼叫,激勵雙方士兵奮勇殺敵。

秦兵猶甚,無不以一當十,靠近戎兵無不倒地不起,或傷或亡。

然兵力懸殊及大。秦軍士兵漸漸體力不支,一個接一個死於戎兵彎刀之下。

東方破曉,一縷晨光照向大地,賬外秦兵死傷待盡,賬內亦無動靜。

戎兵撥開簾賬,只見戎主倒於血迫之中,已無力迴天,殘刀立於軍案之上,秦公贏開雙目怒視前方,端坐軍案之後,單手杖劍杵地。

膽大者上前試探鼻息,適才得知已全無氣息。

然抬頭觸及秦公目光,驚得失足倒地,連連向後退去。

正當戎兵不知所錯之時,秦將世父領兵殺到,戎兵群龍無首,只得做鳥獸散,退回岐山西方大漠。

世父領兵一陣追殺,直追過岐山百里之外,方才收兵回營,戎兵或死或傷或散者無可計數。

回得營區方才得知秦公力戰戎狄匪首,不幸陣亡。

世父面無血色走進大賬,單膝跪地,強忍淚水說道:“臣援救來遲,吾弟先行一步,待殺盡戎狄,兄自來與弟同聚。”

說罷,便吩咐左右將秦屍首入斂,並快馬報知太子贏文,並令全軍盡皆披麻戴孝,隨後大軍起行回師鎬京。

經此一戰,戎狄元氣大傷,短期無法恢復戰力。

秦室亦損兵折將,三千將士魂留岐山,更有秦公贏開陣亡於此,此戰雖慘烈之甚,然秦室大軍主力盡皆堅守鎬京,並未傷及根本。

經此一戰,秦室盡得岐豐之地,為後世秦室強盛,奠定穩固基石。

日暮之下,整個鎬京一片金黃,太子贏文立於城頭,身後孤單身影被夕陽拉至城下。

世父護靈部隊離鎬京已不到五里,黑衣白孝好不悲傷。

然部隊行進整齊,旗幟分明,不見一絲凌亂之像。

悲傷之處見強軍本色,與世父平時治軍及為嚴格分不開關係。

一柱香燃過,世父抵達城下,城門吱呀一聲,慢慢朝兩側開啟,護靈部隊陸續進城,落日餘暉之下,兩扇猩紅城門,猶如一張血盆大口,似要吞噬這無邊的落寞。

太子贏文終於無力支撐身體,雙膝齊跪,癱軟在地!

左右上前救下,送回王府養息。

靈堂之上,小將蘭廷身纏白色布條吊臂胸前,帶傷直挺挺跪於秦王靈柩之前。

身後文官武將一陣抽泣,哭聲不絕於耳。

眾人見蘭廷久跪於地,傷口處涓涓鮮血直流。

不時有人上前,擔心其傷勢加重,欲扶其坐下,均被蘭廷一把退開,面色凝重目露兇厲,滿含淚水仍舊久跪不起。

一旁世父見狀大聲說道:“老秦精壯不懼戰場捐軀,何惜膝下黃金,老夫與子同散千金送秦公。”說罷,與其同跪秦公靈前。

太子贏文於城頭昏厥方才甦醒,體虛乏力,在侍從攙扶之下來到靈堂。

手握一份羊皮書卷出現在眾人眼前,隨即慢步行於秦公靈柩之前,眼光略過堂下眾人,良久轉身坐於靈堂主位。

隨即將手中書卷交於隨行侍從,只見侍者彎腰接過書卷轉身面對堂下眾人,慢慢打來書卷,隨即大聲說道:“新君詔書。”說罷一頓,只見堂下一片鬨然。

此時,世父大聲接道:“臣世父謹遵詔令。”

說罷,一頭拜下。

原本一片鬨然的靈堂,此刻變的鴉雀無聲。

良久眾人方才拱手一拜齊聲說道:“臣等謹遵詔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