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泓嶽霍霍霍一連三刀,刀刀劈在風中。

二人你來我往,戰了七八個回合,楊沅身形急轉,迅如陀螺。

藉著身形急轉之力,手中刀如鞭子一般抽了出來。

“噗!”

潘泓嶽急退,但似酒力發作,腳下一個踉蹌,鋒利的刀刃,從他的胸腹之間陡然掠過,橫刀開膛。

潘泓嶽連退三步,腳下一軟,手中刀“嚓”地一聲,釘入夯的極結實的校場硬土之中,單膝跪地,這才穩住身形。

血從腹中湧出,連著內臟一起流了出來。

潘泓聲痛得眼角都在哆嗦,卻未叫出一聲。

他深吸一口氣,大聲道:“夫步戰之法,擂鼓一通,步騎皆裝。再通,上馬,步皆屯。三通,以、次、出、之……”

話猶未了,頓首氣絕。

……

時寒,劉入溪、周無翼在潘泓嶽的部將配合之下,悄無聲息地進了城,迅速接管了城防。

在他們悄然殺向太尉府的時候,才和城中巡弋的兵丁撞見,因此發生了巷戰。

時寒等人可以說服潘泓嶽手下的將領們,裡應外合,開城投降。

畢竟,潘泓嶽的行徑完全就是挾怨報復,因私怨而與太尉決裂。

嚴格說來,他既不是造反,也不是叛逃。

所以,他既沒有出路,也沒有退路。

他的部下將領們審時度勢,接受朝廷一方的將領們招納,本是正常的選擇,挑剔不出什麼。

但要說整個奪城的過程兵不血刃,一個都不死,那就太不正常了。

所以這些巡夜兵丁們是不知真相的。

他們就是用來證實一切真實的犧牲品。

因此,大街上難免一場殺戮。

但,這點兵馬的阻擋,不過是螳壁擋車,時寒等人向太尉府突進的速度還是很快的。

“楊壽,你慢些,慢些……”

時寒騎著馬,焦急地呼喊著楊壽的名字。

楊壽一手一柄鐵錘,健步如飛。

迎面之敵,便是有全身鐵甲的甲士,也扛不住他一錘,楊壽已經殺瘋了。

時寒眼見他要闖進太尉府,卻很是焦急。

小潘沒有束手就縛的道理,進了太尉府,少不得還要再做一場戲。

楊壽獨自突進,萬一有個閃失可就不好了。

時寒雖是迫不得已和自己的老上司楊政決裂了,卻並不想殺了楊壽。

可楊壽眼見自己熟悉的太尉府就在眼前,哪裡還按捺得住。

他提著雙錘,就向太尉府大門衝去。

楊壽正要一鼓作氣衝上石階,將那大門硬生生撞開,大門轟隆隆地開啟了。

朱漆大門之後,火把通明。

兩列侍衛,跪地相迎。

兩列火把的盡頭,便是儀門。

儀門下,站定了一人。

楊壽只當那人便是潘泓嶽,一時間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他也不理大門兩側為何士兵盡皆跪倒,也不理院中是否另有埋伏,大吼一聲,便向儀門猛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