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實是很不妥當的一種行為,尤其是一旦將來出什麼事,這會成為旁人攻訐楊沅的重要把柄。

至於任得敬,他倒是不擔心,因為在西夏,也沒什麼人能彈劾他了。

否則,那就是“下跪何人?因何狀告本官吶?”

不過,楊沅也不在乎。

等西夏國相獻國歸宋時,今日的私下會晤就是完全合理且必要的,沒人能用此事對他做文章。

第九次渡河,是楊沅去應理城。

這一次,監軍韓靖北就跟棄婦接回了府、怨婦扶了正似的,終於能正大光明地跟在楊沅身邊,一起去了應理城。

楊沅和西夏國相達成了和談的一系列初步意向,任得敬現在需要返回興慶府,向西夏皇帝彙報和談結果。

在徵得西夏國皇帝李仁孝同意之後,加蓋皇帝與國相的印鈐,再把正式國書交給大宋使節楊沅。

楊沅接了國書之後,再向大宋皇帝遞呈西夏國書,然後雙方就開始一系列西夏改認宗主國的事務。

“楊安撫,請耐心等候本相的訊息。”任得敬一語雙關地道。

拓跋黑衣走到了楊沅面前,神情間有一抹沮喪,又有一種終於放下的釋然。

“我大夏終究是國小力弱……”

拓跋黑衣的語氣中有一絲不甘,更多的卻是無可奈何。

西夏最初臣服於大唐,然後是後梁、後唐、後晉、後漢和後周等中原政權的藩屬。

接著是大遼、北宋、金國……

轉悠了一圈,先後認了十幾個乾爹,最終又認回了南宋。

可這就是夾縫裡求生存的小國命運,拓跋黑衣曾經的一切努力也就成了一個笑話。

……

任得敬從應理城返回興慶府的時候,洛承安、顏青羽和嶽佩瑩等幾名原“繼嗣堂”後人,也正從北面返回興慶府。

他們成功發掘到了“繼嗣堂”遺寶。

有了如此海量的財富,他們完全有能力重新締造一個強大的地下王國。

為了把這批遺寶運走,他們煞費苦心,從天水定購了一些大型的木製和陶製的佛像。

然後他們把諸多寶物都裝進佛像空著的內胎,用關中大叫驢拉著的大號馬車,一輛輛運走。

他們離開天水,假意駛往寶雞,半路折向北,穿過大隴山和小隴山的間隙,進入金國控制的渭州地帶。

由於他們早在宋國攻陷天水之前,就已抵達該地,和天水地區的地方權貴關係良好。

他們所運的又是佛像,而這些地區百姓和地方官府、權貴大多崇信佛教。

這支隊伍左右不過百餘人,護著數十輛滿載佛像的大車,不可能在軍事上產生什麼影響。

所以他們順利進入了金國控制區域。

由於他們實際上西夏人的身份,做為盟國的金人也沒有對他們大加刁難,更沒有人有膽子破壞佛像進行檢查。

所以,他們又輾轉透過金人控制區,繞道通往西夏的北路,回到了西夏境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