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楊沅昨日回去後,就認真思考過了。

他的目的,是逐步對利東、利中兩大軍頭產生震懾作用,牽制住他們,對兩大軍頭內部不法之人逐步進行清洗,進行整頓。

然後再對西軍三巨頭中勢力最大的吳家進行一番敲打,接著籌備對西夏的戰役。

如果他和楊政真是同祖同宗,那對他向利中楊家施加影響,顯然是有好處的。

所以,這個同宗大哥,他認定了。

兄弟倆歡歡喜喜敘了一番同宗之情,然後一起去了廳。

能登堂入室,到後宅廳接待,這就是把他當成至親看待了。

楊沅也順理成章地改變了對楊政的態度。

“大哥,定軍山裘皮兒之死,究竟是怎麼回事?”

楊政的臉色沉了下來,輕輕地搖了搖頭,道:“大哥也不清楚,現在外界謠言,說裘皮兒是因為忤逆於我,被我派人幹掉的。

因此上,裘皮兒的家人和部將,對我很是提防,也不相信我會調查真兇,正因如此,大哥才上書朝廷。”

說到這裡,楊政又露出笑容來,道:“不過,倒也幸虧如此,否則大哥怎麼能有機會與你相認。”

楊沅點點頭,道:“這裘皮兒,確定是被人所殺麼?”

楊政苦笑道:“為兄不知其中詳情。不過,據為兄所知,裘皮兒身體健碩,此前並不曾聽說他有生病,突然就猝死宅中,確實蹊蹺。”

楊沅點了點頭,道:“裘皮兒是大哥麾下將領,能獨領一軍,鎮守定軍山,想來也是大哥的心腹之人了。

他之暴斃,為何會有人懷疑到大哥頭上呢?”

楊政目光微微閃動,緩緩道:“為兄年紀大了,一旦乞了骸骨,誰來坐鎮利中呢?

我那些部將們,都是各有心思的。其中裘皮兒性情火爆,個性率直,表現的尤為明顯。

坦白說,為兄對他確實有些不滿,還曾當眾訓斥過他。正因為如此,他莫名暴斃之後,才有針對為兄的種種流言……”

說到這裡,楊政突然一拍額頭,滿面懊惱:“遭了,為兄一時忘形,當眾與兄弟你認下了同宗之親。

你今作為朝廷大員調查此案,這……外邊的人還會相信你能秉公而斷麼?”

“倒也無妨。”

楊沅坦然道:“我是奉詔而來,自當秉公而斷。此案只要查個明白,人證物證蒐集齊全了,若再有因為你我的關係而質疑者,那就是別有用心。

如果依舊有人不信,那就讓他上書朝廷去鳴冤吧,小弟受詔在前,認親在後,沒有道理因此再上書朝廷以避嫌疑。

不然,這公文往來,山高路遠,等朝廷再派人來,只怕都過了三月半年的,什麼真相也查不出來了。”

“不錯,咱們問心無愧,秉公而斷就是。為兄不做虧心事,又何懼他人誹謗指摘,真要有人不服兄弟你,大哥給你撐腰。”

楊政昂然道:“你我兄弟同心,為兄倒要看看,還有何人,敢起刺挑釁!”

這時,庭院中忽然響起一個洪亮的聲音:“爺,聽說俺有個小叔爺,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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