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任上,他怎麼也得坐滿一年才成。”

趙璩笑道:“這有什麼,大哥既然想動一動川陝,還要不顯山不露水,本也不是馬上就要做安排的。

涉及到的川陝官員調動,必不在少數,這個斟酌、調整的過程,差不多也得一年光景了。”

趙瑗目光閃動,思索半晌,緩緩點頭道:“好,不過此事你先不必透露給他知道,免得他不安於現任,等時機成熟,大哥會找他談一談的。”

……

陸九淵回到太學後,就把“木易先生”的兩講內容都整理了出來。

陸九淵又加了他本人理解發揮的許多註解內容,等他反覆修改妥當了,便又工整謄錄了一遍,送去波斯書坊。

陸九淵實際上才是這門學問的創始人,如今他雖然還沒能形成自己的一套理論體系,但是對於這些本就是在他理論基礎上形成的學術,理解起來自然格外深刻,所加的註解也是恰到好處。

李師師收到陸九淵的書稿之後,略作脩潤,便讓波斯書坊刊印成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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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再次到萬松書院講學之時,便把印好的書冊,對所有前來聽講計程車子文人,人手贈送了一冊。

在這個年代,能正兒八經出版學術著作的,無一不是大師級人物。

“木易先生”又是連當朝執政陳俊卿都甚為推崇的人物,此時自然是被尊奉為了一代學術大宗師。

一時間,“木易先生”的蜀學成為了當下最熱門的學問。

太學和國子監都有人轉裁抄錄他的文章,並進行研讀和辯論,一群新蜀學的信徒漸漸出現了。

而“木易先生”此前收下的唯一弟子陸九淵,自然也就成了這些信奉新蜀學的學子們的領袖。

“放解試”揭榜之日,郭玉岫的名字赫然就在榜單之上。

她還真考上了舉人,雖然她的名次不是那麼靠前。

此事在臨安府當然又引起了一番轟動。

接下來,禮部就要緊鑼密鼓地籌備接下來的“禮部試”了。

禮部的孫藝嘉孫侍郎,近來的日子很不好過。

曲尚書對於繼任者的推舉書已經遞上去了,他推薦了兩人,就是他的左右侍郎,重點推薦的就是孫侍郎。

但是由於對郭玉岫女子參考的態度,以及他之後寫下並廣泛流傳於國子監和太學裡的那篇文章,他身上“理學信徒”的標籤便非常清晰了。

而趙瑗恰恰是很討厭理學的。

趙瑗作為皇帝,本來也不至於因為某位大臣信奉的不是他所推崇的學術,便棄用之。

可是禮部是掌管教化的衙門,這種關乎教育的衙門,它的尚書怎麼可以是一個信奉偽學的人呢?

所以,雖然曲陌去職要在禮部試之後,他的繼任者身份卻很快就傳出來了,乃是王慎之王侍郎。

王侍郎這一搏是真的成功了。

而孫藝嘉孫侍郎,卻因為信奉理學失去了成為禮部尚書的機會。

這個訊息傳開,理學信徒們就如捱了當頭一棒。

此時臨安正在籌備禮部試,全國各地的舉子齊聚臨安。

這場學術之辯,因此也就不再只侷限於臨安士人之間了。

也不知有多少讀書人加入了對理學和蜀學之辯的討論與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