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以觀得到這個訊息不禁大喜若狂,他的判斷果然是對的。

王家就是偽裝成受害者的陰謀者。

那個假“會子處”之所以能在龍山市上立足那麼久,矇蔽了那麼多的商人,就是因為王家率先垂範,迷惑了別人。

那個假“會子處”極可能就是王家設立的。

王家的崛起時間本來就短,原本又是做灰色生意的,如今一查,立即就刨出一堆黑歷史。

不過,劉以觀無心追查王家多年以前從事灰色經營的勾當,他需要的是假會子的來龍去脈。

因此,從賬簿中查到大宗來源不明、去向不明的財貨記錄之後,劉以觀立即請來大理寺正騰藤、皇城司的吳一塵,給王員外來了個小型的“三司會審。”

劉以觀把查出問題的一籮筐賬簿,抬到了王員外的面前,高居上首,沉聲喝道:“王蓮生,本官查得你家賬簿,有大宗財貨來源不明、去向不明。你,還有何話說?”

王員外拿起一本賬簿,隨手翻了一翻,不禁仰天長嘆。

劉以觀臉色一沉,道:“王蓮生,證據確鑿,你還不吐實,難道非要受皮肉受苦麼?”

劉以觀向左右一示意,衙役們拿著拶子凶神惡煞地就要上前。

王員外忙道:“且慢。這些財貨,自然是有來處,也有去處的。”

劉以觀冷笑道:“那你還不從實招來。”

王員外沉默片刻,艱澀地道:“此事,你們聽不得。”

劉以觀大怒,拍案喝道:“混賬東西,事實俱在,你還要故弄玄虛,來人啊……”

王員外不想受罪,趕緊道:“不是小民不說,實是另有苦衷啊。如果非要我說,那麼……”

皇城司吳一塵眉頭一皺,問道:“那麼怎樣?”

王員外吞吞吐吐地道:“那我只能……只能說與沈相公知道。”

大理寺騰藤驚訝地問道:“哪個沈相公?”

王員外道:“自然是宰相沈該,沈相公。”

堂上三人頓時打了個激靈,難不成……

三人都以為這王員外是沈相的“白手套”,頓時提了幾分小心。

大理寺正騰藤小心翼翼地求證道:“你這財貨的來龍去脈,難道只能說與沈相公知道不成?”

王員外道:“嗯……,樞密使楊存中也是可以的。再不然,就請晉王爺來,晉王殿下也是可以的。”

堂上三人頓時勃然大怒,剛剛險些被這刁民唬住!

王員外若一口咬定這些財貨與首相沈該有關,他們還真就不好審下去了。

這事兒怎麼也得報上去,探一探上面的態度再說。

結果這王員外居然又說,樞密使楊存中也可以。

楊存中和沈該根本尿不到一個壺裡好嗎?

你要說他們倆會聯起手來做生意,堂上這三位官員是打死都不信的。

更何況,這個王蓮生居然還把晉王也給拉扯了進來,這就更加荒唐了。

劉以觀抓起驚堂木,憤怒地拍了起來:“用刑,給我用刑!我倒要看看,這刁民的嘴究竟有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