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此,這會子務還有什麼是對他們有價值的。

此刻,透過肥玉葉這個大行家在技術上也做了確定,楊沅不禁沉思起來。

肥玉葉還是更習慣也更喜歡他認真起來的樣子。

肥玉葉道:“有人故意縱火,盜走雕版?

但是為了防止被人發現,又用四塊假雕版魚目混珠?”

楊沅點了點頭。

肥玉葉眉頭一挑,道:“光有雕版,能做什麼?

印製會子的專用鈔紙呢?專用油墨呢?專用印鈐呢?”

楊沅道:“這裡邊,最難仿製的,應該是雕版吧?”

肥玉葉道:“不錯!最難仿的,是雕版。

不過,那專用紙張、專用油墨,同樣不是輕易就能仿製出來的。

倒是那專用的鈐章,以我的能力,也能仿得以假亂真。”

楊沅道:“那紙張和油墨,你也仿不出來?”

肥玉葉道:“交子和會子,要經久耐用,耐折防水,所以用的是成都楮紙。

楮紙因此早被朝廷定為官用紙張,禁止民間私造和使用,想要買通一家楮紙工坊,可不容易。”

楊沅道:“要重金買通幾個懂得楮紙製造的匠人,還是容易的。”

肥玉葉道:“可油墨呢?它有專門的調製秘方,而且使用了幾種油墨。

幾種油墨分別掌握在不同的官匠手中,朝廷對這些官匠管理尤為嚴格。”

肥玉葉頓了一頓,又道:“是!要是用盡心思,這些環節,也未必沒有可能打通。

但是,如果有這麼一夥人,有能力搞到真雕版,造出真楮紙,配出真油墨……

說實話,有這個能力,什麼賺錢的門路打不通,真沒必要冒這個殺頭的危險。”

楊沅深深地看了肥玉葉一眼,目光透著些有趣的意味。

肥玉葉討論事情時也是非常認真的,馬上敏感地問道:“怎麼,我說的不對。”

楊沅點頭道:“你說的都對。可是,那你說,他們為什麼要盜取雕版呢?”

肥玉葉一怔,猶豫道:“我是說,想偽造出以假亂真的交子來,是非常難的。”

“所以要查。”

肥玉葉道:“查?找皇城司還是樞密院?

這種事,皇城司有權查,機速房也未必不可以。

對了,你可以找寇黑衣,或者我幫你向機速房的人打聲招呼?”

楊沅的神色陡然嚴肅起來:“玉葉姑娘,切記,此事不得讓任何人知道,不管是皇城司還是機速房!”

肥玉葉蛾眉輕顰,道:“難道你懷疑皇城司或者是機速房裡面有他們的人?”

楊沅道:“會子務已經有他們的人了。”

肥玉葉不認同,她雖然已經離開了機速房,還是挺維護機速房的榮譽的。

肥玉葉道:“皇城司或是機速房,可不像會子務那麼好滲透。

再者,你現在是臨安府通判,不請他們出手,你怎麼查?”

楊沅自然不會把“有求司”的存在告訴她,寇黑衣現在情況不明,更不能說。

楊沅只是加重語氣,道:“玉葉姑娘,接下來的事我自己來辦,絕對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