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孝聽了任得敬的話不由一窒,他也分不清任得敬這是反諷還是在揶揄,便小心翼翼地道:

“可是,金人要求我們出兵伐宋,至少也要製造磨擦,牽制宋國。”

“嗯?”

這兩年沉迷於玄學的任得敬還真不太瞭解時勢了。

他換了個二郎腿的坐姿,端起茶來,慢悠悠地道:“怎麼啦?金國居然打不過大宋啦?這是要拉咱們幫忙打群架?”

李仁孝道:“國相有所不知,金人在幾個月前,實力還是威凌於大宋之上的。可是自從宋使楊沅入金……”

“誰?咳咳……”

任得敬嗆了口茶,急忙打斷李仁孝的話問道。

太尉任得聰不滿地道:“大哥,你這兩年實在是疏於政務了,連大宋如此風雲人物都不曉得。”

任得聰就把楊沅如何成為大宋南遷後,第一位三元及第的狀元郎,

如何利用新皇登基,扭轉了大宋對外的國策,

繼而出使北國,結果在濟南府款待他的兩位金國王爺次日就造反了,

還把他裹挾去了遼東,以及後來金國分裂的一系列情況,對任得敬仔仔細細說了一遍。

任得敬端著茶,兩眼幽幽出神,喃喃地道:“二十五歲,他叫楊沅?”

李仁孝頷首道:“是啊,他才二十五歲,確實是年少有為啊。”

任得敬忽然放下茶盞,肅然道:“陛下,馬上動用我大夏潛伏在宋、金兩國的所有諜探,調查這個楊沅的底細。

臣要知道他全部的情況,越詳細越好。嗯……最好是能找到與他相熟之人,弄一份畫像回來。”

任得敬說完,便彷彿喃喃自語一般道:“畫像……未必有用?

總之,要了解他很詳細的資料,不要看他在朝堂上怎麼說,而是生活中許多的細枝末節。”

李仁孝驚訝地道:“國相為何如此在意這個楊沅?”

興慶府尹任得恭忽然神色一動,脫口說道:“大哥不會以為,金國今日局面,竟是這個楊沅一手造成的吧?”

任得敬一愣,不錯,這個理由很好。

任得敬馬上點點頭,說道:“不錯!我確有這個懷疑。”

眾人轉念一想,楊沅三元及第後,便扭轉了大宋對外的國策。

隨後他出使金國,完顏驢蹄和完顏大睿造反,就是在迎接他的次日。

到了遼東之後,此人神隱了,幾乎再沒了他的動靜……

這就很奇怪啊,一點動靜都沒有,比有點動靜更叫人奇怪。

難道金國今日局面,當真是此人一手促成?

他有如此神通廣大麼?

李仁孝雖然與任得敬爭權,但是對於任得敬的能力,卻是不敢輕視的。

李仁孝馬上三擊掌,喚來殿前侍衛,沉聲道:“下旨,令我大夏‘飛鷂子’,全力偵緝大宋狀元楊沅的全部情況,越細越好。”

西夏的飛鷂子,是掌握在皇帝手中的一支重要諜探組織。

任得敬補充道:“能搞到他的畫像最好!”

那侍衛答應一聲,匆匆下去傳旨。

李仁孝咳嗽一聲,對任得敬道:“國相,關於金人提出的條件……”

“答應他!”

任得敬截口說道。

他的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緩緩地道:“總不能白拿人家的好處吧?打就打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