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微妙的(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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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目下無塵,從不把規矩禮法放在眼裡,但這種輕慢藏在骨子裡,並不流於表面,甚至他待人接物時,也將那些世家式的虛禮拿捏得很到位。
因為他的身份足夠高,禮法與規矩無法束縛他,甚至反過來裝點他的皮囊,將他骨子裡的輕佻掩藏住大半,顯得彬彬有禮,遊刃有餘,哪怕對面是披著人皮的鬼,他也不會下了對方的面子。
然而今天例外,
一場筵席下來,桌上的菜餚他一筷子都沒動,酒水也一口沒喝,手裡捏著傳訊符,指尖一直無意識地在上面摩挲,卻又不拿起來看。
就連怨鬼和他說話,他也都是不鹹不淡地應一聲,談不上失禮,但放在他身上也足夠反常。
此行除了他和謝承謹,還有謝家旁支的幾個小輩跟過來歷練,
謝家那幾個小輩與他並不相熟,但這時候也看出他不對勁,
有人湊過來,出聲道:“賀蘭兄,在想什麼?怎麼心不在焉的。”
賀蘭危聞言,微微側頭,看了那謝家小輩一眼,然後溫和問:“何出此言?”
那小輩道:“這菜擺在面前,您一口都不吃,肯定有心事。”
很樸實很直白的答案。
那小輩一邊說,一邊又夾了一筷子菜。
賀蘭危不置可否,看了他半刻,
等他把菜送進嘴裡,才輕飄飄道:“惡鬼給的吃食,你也敢吃麼?”
這話一落,那小輩咀嚼的動作瞬間停住了,像是被嚇到了,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蒼白,嘴裡的東西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也不再說他心不在焉了,口齒不清地問他:
“賀蘭兄,難道這怨鬼在菜裡做手腳了?不是說咱們入住的第一天,它不會幹什麼嗎?還是說您嫌我吵,怕我追問您有什麼心事,所以故意嚇我想叫我閉嘴的?”
賀蘭危沒回答。
他只是溫和散漫地笑了下,然後道:“我還有些事,先回去了。”
他其實沒什麼事,但確實不想再在這呆下去,今晚也不知為何,他不太舒服,總感覺心底像壓了一簇火,燒得他焦躁得很,哪怕席間並不吵鬧,他耳邊幾乎聽不到太多噪聲,甚至傳訊符也很安靜,沒人找他沒人煩他,
可那種焦躁感卻沒有消減。
他根本坐不住,於是破天荒地提前離席,往怨鬼給他分配的院子走。
回到院子裡的時候,臥房的燈開著,屋裡似乎有人。
他幾不可見地皺了下眉,
走到門口,然後直接推開了門。
*
因為怕賀蘭危突然回來,
謝延玉每翻完一個箱篋,都會把裡面的行李拿出來整理好,做出一副真的在灑掃整理的樣子。
這樣做勝在穩妥,卻很耗時間,聽見身後推門聲的時候,還剩兩個箱篋沒翻。
但她還是停下了動作,回頭看,就見是賀蘭危回來了。
她此行跟過來,原本也打算著找機會走一點和他的劇情,現在見到他,她有意亮明身份,問一問他為何要單方面解除和她的好友關係,是否是她哪裡讓他不高興了。
畢竟他這條劇情線還有很多沒走完,一直僵著也不是辦法。
只不過她還有些拿不準,
究竟是現在亮明身份,還是等她翻完剩下兩個箱篋,偷到令牌後再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