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代找一個師出有名很重要,對以後或許必要的政治資源與人脈都極其重要。

另一件事便是開鑿龍首渠,讓大秦更富有。

前有荀子已過世,後有龍首渠未開鑿。

在這一前一後間,扶蘇覺得拾人牙穗這個計劃很不錯。

黃昏時分,扶蘇這才回到咸陽城,正巧遇見了準備離開咸陽的王綰。

在王綰身後還有很多年輕學子相送,這些學子有的衣著名貴,還有的衣著簡陋,他們都是王綰的門客或者是學生,還有幾個是腰間有佩劍的朝中官吏。

眾人正依依不捨,王綰看著行禮的眾多門生已經是老淚縱橫。

這位昔日的秦國丞相就要離開了,秦國有了新的丞相,他叫李斯,李斯是一個有遠大抱負的年輕丞相。

扶蘇多看一眼,低聲道:“回宮。”

蒙恬趕著馬車,就從王綰眼前的咸陽城南門進入了咸陽城。

眾人見到了華貴的車駕,以及護送在前的蒙恬將軍,還有車簾被風吹起時,見到的那個少年人。

在場眾人紛紛行禮,能讓蒙恬將軍護送,能坐在如此華貴的車駕上,豈能不行禮。

在眾人身前,鬚髮花白的王綰顫顫巍巍躬身行禮。

此時,王綰深刻體會到了秦國的冰冷與殘酷,這個強大的秦國要往前走,要更強大,它就會摒棄一切無用的累贅。

無論是以前的秦王,還是現在的始皇帝,哪怕是這位公子扶蘇。

這咸陽已沒了他的容身之地,至少是皇帝給了他優渥的養老條件。

在實現目標的過程中,學習與積累是一個不能忽視的過程,扶蘇嘆息自己沒有見到過荀子的稷下學宮,那座學宮多半已經毀於戰火了,荀子最後安然地老死了,老死在了楚國的舊地。

扶蘇本想問李斯有關稷下學宮的事,想知道荀子他老人家生前是什麼樣。

但自從上一次交了“作業”之後,李斯就沒再讓人送書信來,甚至也不讓人來高泉宮問候了。

李斯能成為我這位公子的老師,是因父皇的一句話。

大抵是,當初李斯與父皇說了高泉宮那晚,在華陽太后靈柩前的談話,父皇這才覺得我這位公子需要李斯這樣的人教導。

高泉宮殿前,放著一把新做出的椅子,扶蘇就坐在椅子上手中拿著一塊木牌發呆,這塊木牌本來是給荀子他老人家做靈位用的,這塊木牌至今沒有刻字。

因扶蘇也不知道,若要祭奠荀子,到底是應該按照趙國的習俗,還是齊國的習俗?

難道說荀子老死在楚國,應該按照楚國的習俗祭奠嗎?

各國習俗不同,思來想去,扶蘇放棄了。

人嘛,有時總是一時興起,有時也會思慮再三,而後放棄。

田安的腳步特別明顯,走路時他的鞋履總會有一些拖行的摩擦聲,這位老內侍的腳步聲很容易辨認。

“公子,丞相來了。”

扶蘇這才回過身,行禮道:“老師。”

李斯作揖行禮,站直之後面帶十分溫和的笑意,“臣近來忙於政事,疏忽公子了。”

“忙於治國大計,丞相辛苦了。”

李斯拿出一卷竹簡,笑著道:“這是公子寫的。”

扶蘇見到這卷竹簡所綁著的細麻繩以及竹簡的成色,這的確是自己送出去的那一卷。

李斯坐在椅子上,倒也沒有覺得坐椅子有什麼不適的感覺,便開始講解這卷作業,扶蘇專心聽著。

這位丞相看起來心情很不錯,因為公子十分善學,這就像是原本忙碌的人生中有了一處能夠寄託且踏實的地方。

講解著,李斯見公子能夠將之前的話語舉一反三,驚訝於公子的天賦,身為公子的老師而驕傲。

李斯剛講述完三公九卿的官吏任選與分封制官吏的核心區別。

扶蘇便回道:“老師,我學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