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燕王瞪著眼,久久盯著予翀(第1/3頁)
章節報錯
第74章 燕王瞪著眼,久久盯著予翀
轉眼端午將至, 太後的生辰亦是在五月,今年正逢五十整壽,為給太後賀壽辰之故, 皇帝將幾位在外的兄弟召回京城。
予翀的二兄遼王, 三兄蜀王, 四兄齊王和五兄燕王都在五月前陸續抵達國都。
五月初一日,宮中舉辦了宴會, 為遠道而來的王爺們洗塵。
自柳樂做王妃, 這般人數眾多的宮宴還是第一回。宴席設在皇宮大殿紫宸殿內, 太皇太後、太後、兩位太妃、皇帝皇後面南坐著, 東西兩邊依次坐著王爺王妃、長公主及駙馬們。
予翀和柳樂的席位與五殿下燕王夫婦挨著。
甫一入座,燕王扭頭, 向予翀揚了揚眉:“六弟真不認得我了?”
“手足之情, 豈敢有忘。不過弟確實不記得先前了。”予翀道。
燕王吃驚地看看他:“人家說六弟忘了事,我總不信。我想別個都不打緊, 六弟怎麼能連我都忘了?”說著,燕王慢慢露出笑,“你我同一年出生的, 我在上半年, 你在下半年, 小時候, 咱們兄弟兩個最好。”這時,宮女上前斟酒, 燕王揮開, 自己提起了酒壺, “忘了也無妨,多喝幾場酒, 兄弟情就補上了。”
柳樂同其他王妃一樣,垂首坐在王爺身邊。本來這類宴席是沒多大意思,不過坐一坐,必要時應酬幾句話。這回她卻心中暗自驚訝:她自然知道不該注視別的王爺,可是對這位燕王,剛才一看見時,她實在沒忍住,偷偷瞧了好幾眼——他的樣貌、神態,乃至聲音都和予翀有六七分相似。
予翀的放誕不羈,只在無人之處顯露,而這位燕王在大殿上亦如此,他渾不拘禮,好似在自個兒家中,斜著身子和予翀說話,視線繞到予翀身後,停在柳樂身上,止住不動,定定地望了一會兒,予翀稍稍偏了偏,他才回過神似的,舉杯笑道:“我還沒向六弟道賀。”
予翀亦舉了舉杯子,喝了酒,沒答話。
燕王一面望著從予翀背後露出的一股鳳釵,一面懶懶把酒杯送到唇邊。
席間閑聊之中,太後對燕王道:“燕王妃身子嬌弱,怎還要她往來奔波?”
燕王妃成了眾人注目的物件,紅著臉,低垂下頭。燕王歪著腦袋向她瞧一眼,滿不在乎地說:“不要緊,母後生辰,她怎能不來?”
“怎麼不要緊?”太後責怪,“不如你們留在京裡,等過上幾個月再回去。”
皇帝說:“朕正有此意。諸位兄弟們都是遠路迢迢而來,這次就多待一段時日。下月是皇祖母的壽辰,咱們自然還要在京城一處慶賀;之後,哪位願意多留幾天更好,朕也正想和兄弟們好好敘敘。若五弟沒有急事,不妨陪陪母後,過了明年春日再回。”
太後笑著對燕王說:“沒有別的事吧,就在京裡住一段。”
“沒有,兒臣能有什麼事。”燕王很隨意地說,挺直身子,“兒臣遵旨。”之後,他又恢複了先前散漫的坐姿,嘴邊掛上了無所謂的笑。
宮宴後才過一日,柳:“燕王請我們去他府上做客。你願不願去?”柳樂還沒答,他很快補一句,“不想去就算了。”
柳樂早看出他和燕王一定是彼此厭煩,反而起了幾分好奇。雖然他們兄弟和不和睦不幹她事,可是想起燕王那種奇怪的神情,彷彿他的每句話裡都藏著別的話,她不免心中生疑,於是說:“不去恐怕有些失禮,還是去吧。”
予翀點點頭,“是明日。”
說完他就走了,多的話沒有半句。這一月來,兩人都是如此,柳樂幾乎沒怎麼和予翀獨處過,遑論交談。自她當面戳破瑤枝一事,予翀不知是羞愧還是何故,除非確實不得已之時,幾乎不在她眼前露面。
她怕予翀猜出丁冒身份,對他加以利用,悄悄去見了丁冒一回,囑咐他不管王爺如何試探,千萬別漏出識得禹沖一事。丁冒倒誤會了,說:“姑娘你放心,大相公的事絕不會讓王爺知道。王爺也從來沒多問過我話,他只是交代我做什麼便不見人了。”
另外,柳樂又和沈泊言見了一面。沈泊言也說最近一個月王爺沒有新的吩咐,因此,他仍在繼續查商人一案。
柳樂明白查案不是十天半月就能出結果,急不得,但等待還是令她煩悶不已,忍不住猜測予翀究竟意欲何為。他是另尋了辦法,還是按兵不動?又或者心灰意冷,幹脆放棄了。——不會,這不像他,他為瑤枝報仇的決心定不會比自己為禹沖伸冤的決心小,柳樂不由諷刺地想。
.
燕王府其實嚴格說來,已經不是燕王府了——除去予翀,有封地的王爺在京中的王府都已被皇帝收回,只留幾所小些的宅院讓他們臨時居住。不過,昔日的燕王府邸送給了太後,太後還沒派別的用場,為了方便,便讓燕王夫婦仍在舊宅住下。
柳樂和予翀到燕王府時,燕王已在門前候著。燕王一路把他們迎進前廳,便和予翀留在那兒,侍女則帶柳話。燕王妃撐著腰,步子小小的、慢慢的,柳樂才瞧出她的身子已經挺沉重了。燕王妃說話亦是慢聲細語,笑吟吟地和柳樂問過彼此姓名、年紀、家鄉,敘了一陣閑話,起身道:“走吧,到時候了。”
宴席設在府中一處庭院,庭院當中有小池,紅、黑、花色的金魚在白石上緩緩遊著,四周幾棵枝繁葉茂的大樹,罩出一片清涼,樹下擺兩條長案,形成一扇形夾角。燕王妃和柳樂分別在兩張桌前坐下,但她們在扇頭那端,距離很近,可以肩湊肩談話;燕王和予翀各坐在另一端。
四人入席後,燕王和予翀互相先敬了一輪酒,之後談話便隨意起來。燕王手裡端著杯子,胳膊向四面揮一圈,對予翀道:“我聽聞你花了不少工夫修整王府,你看我這兒,只掃了掃,六弟恐怕瞧著很不入眼吧?”
予翀先朝四周上下看了看,回頭稱贊道:“我瞧五哥這院子煞是瀟灑。”
燕王笑了笑,向杯中吃了一口酒,一時又說:“六弟生那場病,倒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那時候沒去封地,如今病好了,皇祖母還捨不得你走,留你在這兒。”他的語氣中含著對予翀的些微嘲諷,又不無悵然,“咱們沒福氣,享不了金陵的無邊風月。”
“五哥喜歡留在京裡?那請皇祖母或母後下旨,恐怕也非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