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不知何時下起了雨,大雨中的計程車呼嘯如風,根本攔不到車,連順風車都預約不到訂單。

她害怕胡大拿出事,害怕他從她的生命裡消失,那種驚恐地情緒鋪天蓋地的淹沒著她,讓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奔跑,不顧一切的穿梭過摩肩接踵的人群,穿過車如流水的公路。

冬日的夜晚總是來的這麼快,天色暗沉下來,霓虹如星,雨霧中透著迷濛的光影,讓她眼前的一切變得恍惚而不真實。

隻聽“刺啦”一聲,一輛車猛的在離梵音咫尺的距離急剎車,梵音踉蹌的後退了幾步,大口大口喘息。

司機探出腦袋,揮舞著拳頭怒吼道:“瞎了你的狗眼!看看現在是什麼燈!想死給老子死遠點!操……”

司機依舊罵罵咧咧著,催命般的汽車鳴笛聲此起彼伏,明亮的車燈耀的幾乎睜不開眼,交通指示燈紅綠跳閃,行人都站在路邊耐性等待,梵音這才發現自己站在公路中央破壞了交通秩序,她往後退了幾步,站回了路邊。

如長龍般的車子呼嘯而去。

有車緩緩行駛至梵音的麵前,停了下來,刺眼的車燈晃花了人眼。

梵音眯了眯眼,下意識抬手遮住側臉。

黑色的車窗緩緩降了下來,露出顧名城精緻絕倫的臉,他皺眉看著她。

而他後麵跟著兩輛車,同樣響起了鳴笛聲。

梵音放下手,哆嗦的順目看去。

溫颯寒坐在次位的車裡,他慵懶的斜倚著車窗,半截白皙的手臂擱在視窗處,指間夾著閃閃爍爍的香煙,斜睨著梵音,眼神裡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冰冷逼視。

而沈嘉穎的父親沈兆在第三個車裡,沈嘉穎的頭靠在父親的肩頭,正看著窗外的夜景。

後方跟著幾輛車,似是有計劃的去往某地,畢竟從小一個軍區大院長大的,顧名城和溫颯寒跟沈嘉穎的父親走得近,甚至尊沈兆為父,加上兩個年輕男人如今都是國內的大財團,首京市建設發展離不開這些財團的投資,這樣的情誼和身份被沈兆留在身邊共同出行,並不為過。

大雨隔開了兩個世界,一個是權貴們的養尊處優;一個是底層小姐的痛苦掙紮。

顧名城目光流連在她紅腫的小臉上,他眼底掠過一抹隱隱的自責,下車來到梵音麵前,“為什麼不接電話,去醫院了嗎?身體要緊嗎?要去哪裡?我送你。”

他依舊西裝革履,俊朗如神祗的麵容上沒有多餘的神情,隻有那對漂亮的眼睛裡洩露了一絲絲的擔憂。

梵音本能的後退了一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她慌忙擦去臉上的淚水,這一刻她是這樣厭惡淚腺發達的技能,討厭它在她真情流露的時候,將她的脆弱暴露在人前,羞恥的讓她惡心。

她擦幹淨臉,將頭發撩向耳後,擠出一個幹淨的笑容,想盡可能的讓自己體麵一些,她下意識看了眼自己,穿著大喇喇的男裝,黑羽絨服,藍牛仔褲,說不出的生硬打扮,羽絨服被大雨淋的濕透了,奔跑的時候跑掉了一隻鞋,恐怕這些天之驕子們是不能理解她此時怪異的著裝言行,她前些日子費盡心機經營的形象,會不會在他們心目中一瞬間崩塌了。

梵音心裡焦急,隻想盡快找到胡大拿,她蹬掉了另一隻蹩腳的拖鞋,哈哈一笑,“巧啊……我……我的包被小偷搶了,我追小偷呢!”

笑著笑著,她臉上的表情便僵硬了,唇角微沉,欲哭不哭的神情,發現無法控製自己的麵部表情時,她忽然抬手,用力將帽簷下壓,遮住臉上的表情。適逢公交車呼嘯而來,停在前麵公交站牌前,她狼狽轉身,一個箭步衝了出去,赤腳跳上了公交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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