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颯寒笑眯眯的說,“頌梵音,注意你說話的語氣和態度。”

梵音扶額,大概氣蒙了,她穩了許久,忍著怒氣,猶自克製的說,“是,我錯了,我不該擅自決定它的生死,但是溫先生,你也不想要這個孩子對不對?我們早點拿掉,早點安心不是麼?”

溫颯寒淡淡的聲音傳來,“嗯,會拿掉的。但是看在你這麼急切的想拋棄它的份兒上,再留一段時間吧。”

“你想留到什麼時候。”梵音問。

溫颯寒笑若蓮花,“等你什麼時候想生了,咱們就愉快的去墮胎啊。”他似乎笑的很樂,“如果你背著我把它搞掉了,你這輩子別想從那間地下室出來,好好養胎啊,頌女士。”

梵音牙齒磨的咯吱作響,跟這個瘋子簡直無法溝通,她曉得怎麼刺激他,才能用最快的方法見到他,甚至從這間地下室走出去,於是她深吸一口氣,用無比嫌惡的語氣說,“去死吧你!死變態!老孃現在就把這個惡心的野種給做掉!”

她果斷的掛了電話,這個男人為了堵一時之氣,就肆意操縱她的人生,他定是覺得自己被她輕視了,所以才做出這麼混賬的決定!不肯吃虧,所以才要扭轉結局,掌握他的主導權。

拿不拿孩子他說了算,什麼時候拿,怎麼拿,也要他說了算。

這個男人就是這麼惡劣,總喜歡跟人對著幹!

她盯著手機,眼中驚疑不定,氣的麵色鐵青,這麼突兀的掛了溫颯寒的電話,還用嫌棄的語氣罵了他,他那麼小心眼兒的一個人,一定會來找她報複,這是走出這間地下室最快的辦法。

梵音努力平息著情緒,對付溫颯寒,一定不能用正常人的方式,要哄,要表現出她想生下這個孩子的意願,越是這樣動機明顯,溫颯寒越是會迫不及待的拿掉這個孩子。

他就是喜歡跟人唱反調。

再不濟,等從這個鬼地方離開後,她可以買藥,可以摔一跤,隨便一個法子,都能把孩子弄掉,前提是先從這間密封的地下室出去,她不想一輩子被關死在這裡。

果然一個小時候後,溫颯寒來接她回去了,車停在別墅外,他似乎受不了薛冗家裡刺鼻的消毒劑的味道,所以並沒有進屋,隻讓薛冗通知梵音。

梵音忍著痛,一陣風的衝出門,她恨不得現在就折騰掉這個孩子,她幾乎是裹著床單,披頭散發,穿著拖鞋就衝了出去。

畢竟溫颯寒那天抱著她出來的時候,她是一絲不掛的,隻裹了一層床單。

梵音衝上車,坐上副駕駛,身體不舒服的疼痛感讓她小臉青白,她在位子上坐定,一句話也不說。

溫颯寒看著她蓬頭垢麵的樣子,皺了皺眉,“你剛剛是不是掛我電話了?還罵我了?”

不掛他電話,怎麼盡快引他現身?

梵音麵不改色的說,“沒有,地下室訊號不好,自動結束通話的。”

溫颯寒開了暖氣,車內頓時溫熱起來。

梵音不知道他這個動作是下意識之舉,還是他覺得冷,暖洋洋的風驅散了她戰慄的冷意。

溫颯寒沉默許久,看向她,“頌梵音,我是不是慣著你了?”

梵音不言語。

溫颯寒說,“你是不是仗著我對你有幾分興趣,就隨便拿捏我?”

梵音沉默。

溫颯寒臉色很淡,沒什麼表情,他徑直開車,卻不是回家的方向,將車沿著盤山公路開上了小泉山。

梵音對這條路再熟悉不過了,她跟胡大拿經常來玩,甚至大年三十她還不知不覺來了一趟,梵音定定的望著溫颯寒冷淡的側臉,這男人該不會氣瘋了,想將她滅口在此吧,她噤聲沉默,此刻,不要說話刺激他,才是上策。

溫颯寒將車停在斷崖前,他把自己的大長款米白色羽絨服脫下來遞給她,“穿上。”

梵音怔了一下,不知道他究竟想幹什麼?不是應該氣瘋宰了她麼?為什麼對她這麼溫存?直覺告訴她,等待她的,不會是什麼好事。

梵音淡下眉眼,褪去床單,將他的羽絨服穿上,衣服內還有他溫熱的體溫熨帖在身上,長度剛剛好到了小腿處,十分的溫暖。

溫颯寒說,“下車。”

梵音捂著羽絨服,沉默的下車,一下車,就看見斷崖前站著一個女人,三個男人,還有薛冗,各自撐著傘。

地上有繩索,有套環,還有攀巖的工具。

梵音皺了皺眉。

溫颯寒長身玉立在斷崖前,隻穿著單薄的毛衫,大雪鋪天蓋地,幾乎掩蓋了他的身影,他沒有打傘,回頭看梵音說,“加上上次你虐我的事情,今兒個一起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