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拿聽著她隱忍的啜泣,顫聲說,“究竟發生什麼了?做不了壞人麼?”

梵音說,“能做,能,本色出演,可溜了。”

胡大拿說,“那你哭什麼呢?”

梵音吸了一口氣,“我就想跟你說說話,聽聽你的聲音,現在好多了。”她拍了拍臉,“不說了,我幹活兒去了。”

“喂……”不等胡大拿說完,她已經掛掉了電話,順勢關機。

掛掉電話後,她捂著臉平複了很久的情緒,就算給胡大拿打電話,也無法平息她的恐懼,她不停的暗示自己冷靜,把薄唇咬出了血,疼痛刺激大腦漸漸穩定,她開始冷靜分析現狀,戴昱一定比顧名城更早知道她的情況,所以才命令顧名城雪藏她。

他之所以不敢輕舉妄動,是因為溫颯寒手中握著他的把柄,無論他今日出不出席沈家的宴會,溫颯寒都不會放過他。

按時間推算,她是一週前開始遭到暗殺的,戴昱很有可能那個時候知道了溫颯寒手中的那張王牌,所以迫不及待的要殺梵音滅口。

在這之前,戴昱一定知道她和顧名城的關係,卻沒有出麵阻攔,或許認為顧名城隻是跟她玩玩,所以按兵不動不想舉止過分惹人懷疑,直到溫颯寒一週前故意放出訊息後,戴昱才驚覺自己被人算計,狗急跳牆。

一定是這樣。

這麼分析來看,為什麼所有人都說留在顧名城身邊是安全的,因為最大的敵人是戴昱,這位父親做的事,無論如何都不想讓自己的兒子知道,也不會讓那些亡命之徒傷害到他的兒子,任何流言蜚語都不想讓兒子聽到。

所以藏著利刃的風才吹不進顧名城的耳中。

很快的捋清了現狀,她的情緒有所穩定,許是剛剛哭過,哭花了妝容,包和紙都不在身邊,大概今天的賓客太多的緣故,衛生間裡的紙好巧不巧的用完了,她走出池子間,看了眼洗漱鏡,眼線暈成了熊貓眼,臉上全是暈染過的妝粉,她提著裙裾往走廊外走去,之前進來的時候好像看到門口那裡有卷紙和洗手液。

剛走出女衛生間,一抬頭,便看到薛冗從男衛生間走出來。

兩人四目交投間,薛冗愣了一下,隨後遞給她紙巾,“頌小姐如果想哭,最好在颯寒麵前哭,他那個人……”

不等他說完,梵音低眉繞開他來到門口,拿過立櫃上的卷紙匆匆又走近女衛生間。

薛冗聳了聳肩,難怪颯寒對她有意思,還蠻有個性的。

梵音小心翼翼的把臉擦幹淨,不遠不近的傳來女聲說笑的聲音。

謝婷婷和女伴兒嘻嘻哈哈的走進來,乍然看見梵音對鏡擦臉,兩人都愣了一下。

梵音目不斜視。

謝婷婷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陰陽怪氣的說,“見了麵招呼都不打一個,真是厲害了,傍上了有錢人,就瞧不起曾經的好姐妹嗎?”

梵音不理會。

謝婷婷甩著手中的皮包鏈子,說,“誰在你感冒的時候冒雨去給你買藥,誰在你打工回來的時候,給你訂外賣,誰在你失蹤的時候,著急的到處找你,誰在你沒錢用的時候,悄悄在你衣兜裡塞錢,是我和嘉穎啊。”

梵音擦幹淨了臉,將裙擺上沾酒的地方衝洗一番。

謝婷婷說,“有了錢就忘記了爹孃嗎?怎麼說我和嘉穎也做了你三年的衣食父母,你就這麼對我們?我告兒你,顧名城已經跟嘉穎和好了,他們剛剛還接吻了的,是顧名城親的嘉穎,你算個什麼東西,以為顧名城會看上你嗎?簡直是痴人說夢!別以為傍上一個金主,就能上天!我早晚把那位金主查出來,看看誰給你這麼大的臉!真是窮鄉僻壤出奇葩!”

梵音把自己收拾幹淨了,情緒徹底穩定下來,她緩步往外走去。

經過謝婷婷身邊時,謝婷婷暗中伸出腳想絆她。

梵音不耐煩地皺了皺眉,一腳踩在謝婷婷伸出的腳上,怒目道:“有完沒完!”

她踩著謝婷婷的腳往外走去。

謝婷婷尖叫一聲,五官痛苦的扭曲在一起,那高跟鞋下來的力道又狠又準,毫不留情,謝婷婷抱著腳哭罵道:“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女人,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