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真相(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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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殷正霆怒聲,臉上的刀疤猙獰可怖,“她是被顧長風餵了藥送出去的!當年陳梘舟對夕兒有意,向我哥討要過夕兒!但是我哥沒同意!是顧長風把夕兒約出去給她喝下了藥的水!將她送進了陳梘舟的房間!”
顧名城漸漸沉下眉眼。
殷正霆憤怒的拍著輪椅,“誰知道那間套房裡根本不止一個男人!陳梘舟有特殊癖好!他全程觀賞了那些男人對夕兒的淩辱,最後他自己親自上陣,還拍下了影片!那個影片是我銷毀的!你根本沒看到夕兒當時有多絕望!你沒有看到她滿口血向那些男人求饒的畫麵!你沒看不到……你以為陳梘舟為什麼要保溫颯寒,你知道夕兒臨死前是怎麼拽著陳梘舟的手央求他保她的兒子嗎,你知道那模樣有多讓人心疼嗎,就連彌留之際,她都在給陳梘舟磕頭!錄影裡全部都拍了下來!”
殷正霆忽然潸然淚下,“太殘忍了……他們怎麼忍心……陶家還是那麼大的家族……為什麼事後要忍氣吞聲……為什麼我哥要沉默……為什麼沒人站出來替夕兒說上一句話……”
“有的,你當時是伸張正義的,站出來為陶夕阿姨討公道,所以你被炸死了,死了十幾年。”顧名城像是陳述一件很尋常的事情,“你命大活了下來。”停頓了一下,他說,“陳梘舟保溫颯寒,未必是對陶夕阿姨的憐憫,也有可能是對於那本日記和丟失的那份錄影的畏懼,因為當年溫颯寒接觸過這本日記,也看到過那份錄影資料,之後,這些東西就不見了,溫暮遲唯恐陳梘舟對溫颯寒滅口。以日記本和錄影為要挾,要求陳梘舟為溫颯寒的未來保駕護航,隻有這樣,那兩個東西,永不會見天日。”
顧名城濃密的睫毛上落了雪,睫毛煽動,落雪簌簌,他說,“如果溫暮遲和溫家任何一個人出事,那本日記和錄影就會有專人進行爆料,昭告天下。尤其是溫颯寒的安危,我說的對不對。”
殷正霆悲傷的老臉瞬間陰沉下去。
顧名城的每句話都是一把讓人清醒的刀子,捅在人的心口中,那一晚,房間裡總共有五個男人,不同領域,不同行業的頂尖大佬,身份神秘又敏感,數陳梘洲家族背景的權勢最顯赫。
漫漫十六年裡,五個男人中,溫颯寒除掉了兩個,殷正霆除掉了兩個,隻剩下陳梘舟。
不,細細算來,加上顧長風,溫颯寒除掉了三個。加上溫暮遲,殷正霆除掉了三個,因為是他瞅準溫暮遲立遺囑的時機,慫恿溫天景策反,甚至是他將溫暮遲的遺囑內容洩露給了溫天景。
如果當年溫暮遲沒有保持沉默,或許夕兒就不會落得那般天地。
“你比顧長風聰明。”殷正霆說。
“所以,這跟頌梵音有什麼關係?”顧名城忽然反問了一句,他抬手看了眼手錶,似乎在估量結束這段對話的時間。
殷正霆緩緩轉臉看向顧名城。
許是因為臉上有刀疤的緣故,有種違和的猙獰感,他看了顧名城很久,“既然頌梵音能讓你和溫颯寒互相殘殺,這麼好的棋子,為什麼不利用。”
顧名城眉梢挑了一下,似乎不認同他這句話,“你那麼愛陶夕阿姨,忍心對溫颯寒下毒手?他是陶夕阿姨的親生子。”
似乎又被深深的刺激了,殷正霆忽然拍著輪椅怒聲,“不是!那個孽種不該存在!你們都該死,該死!夕兒有我一個人就夠了,你們這些人的存在隻會玷汙了夕兒,尤其是溫颯寒,這個惡心的東西,根本就不應該存在!顧長風不應該存在!溫暮遲不應該存在!所有跟夕兒有關的人都不應該存在!夕兒是仙女!你們隻會玷汙她!隻有我才是真正的愛她!”
顧名城微笑,“害死陶夕阿姨的兇手,你應該也算其一,何必裝得這般憤世嫉俗,嫉惡如仇呢。”
殷正霆猛地一震,半晌,憤怒的看向顧名城,“你說什麼。”
顧名城又抬手看了眼時間,他對這場沒有意義的對話失去了興趣,“很遺憾,你沒能讓我驚喜,十六年過去了,你還是這麼自私,這就是陶夕阿姨寧願愛我的父親,也不愛你的理由。”
殷正霆如遭雷擊,像是被人正中下懷,他緩緩睜大了眼睛,下意識握緊了拳頭,眼底掠過嫉恨的痛色,那麼新鮮,沒有十六年的灰塵。
這場對話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顧名城的身後不遠處,站著滿身風雪的殷睿,殷睿身後不遠處,站著呆若木雞的梵音。
兩人不知將這些對話聽進去了多少,隻是殷睿的臉色很嚴肅,梵音的臉色很蒼白。
顧名城看向殷正霆說,“我帶了警察來,讓我們結束十六年前那場紛爭吧。”
顧名城轉臉,餘光掠過身後的身影,“殷警官,你打算怎麼辦?這個人身上應該不止背了一條人命,溫祈應該是其中一條。”
殷睿肅穆而又冰冷,他的目光深深落在殷正霆萎靡下去的身影上,事實上,他對殷正霆的童年記憶並沒有多少,也許是為了他的安全考慮,也許是有其他考量,從出生那刻起,殷正霆就讓人把殷睿送走,從小寄養在別人家中,一年半載偶見殷正霆一次,至今不知道生母是誰。
這個被他稱為父親的男人,並沒有給他多少父愛,甚至留下過童年的心理陰影,親眼目睹了他用刀一刀又一刀劃破自己的臉,如同溫颯寒年幼時,親眼目睹了母親半夜時分,流著淚精分的捂死了那隻小狗。
上一代人的恩怨在下一代的成長中,殘留著抹不去的痕跡,殷睿知道殷正霆在追兇,所有報考了警官學校,立誌抓遍天底下的壞人,做一名合格的警察,為人民服務,所經手的案子,必破必抓,秉承著寧錯抓一百,不放過的一個的原則,鐵麵無私,衝鋒陷陣在一線。
此刻,他冷冷看著殷正霆,壓下了眼底痛色的掙紮,所有的心理建設,早在他被鎖在地下藏書閣的那半年裡,消化吞噬搭建完畢,走出藏書閣的那一刻,他已做好了全部的準備,也將心髒調整到最強大的承受力,來麵對即將到來的風暴。
大義滅親的事情,他不是沒有幹過,曾經抓了多少背叛的同僚,可是當這個人是家人的時候,痛苦仍舊是溢於言表的,殷睿的麵色更冷了,他問,“溫祈的案子,是你做的?”
殷正霆的目光有些惶然的穿過顧名城,看向殷睿。
殷睿緩步走進。
殷正霆眼底有過那麼一絲的恐懼一閃而過,到底是沉寂下來,滄桑而又疲憊,“你們想不通的地方,都是我做的。”
算是一種承認。
很快,他又抬起頭,看向顧名城,依舊是不甘心的,“你們不該活著……”
“嗯。”顧名城再次看了眼手錶,餘光掠過梵音所處的地方,很快又收回了視線,“我們不該活著,可你還依仗著我們替你報仇,憑你一人,沒有能力完成,如今一邊折磨著我們,一邊利用我們大仇得報,再提及“我們不該活著”這些話,未免下作。”
他對殷正霆說話,毫不客氣,似是打心底裡不待見這個男人,言辭犀利又直接,連迂迴的客套都不願意給。
殷正霆眼神漸漸冷銳,末了,那些冷銳又漸漸淡了去,罷了,一切都結束了,隻要清理了剩下這些髒東西,夕兒就瞑目了,他低頭看著陶夕的墓碑,“夕兒,我總算為你報仇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