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狽的讓她對自己心生了厭惡,多麼想在他麵前裝作若無其事,體麵而又冷淡的處理後續事宜,可是她到底沒有那麼強大的心髒。

崩塌的那麼徹底。

她對於顧名城處理溫颯寒和皇後的大清洗行為,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因為那七年的殘忍折磨從未泯滅,那麼深刻的烙在了心上,消耗掉了她對愛情所有的熱忱。

她知道他的殘忍,因為他傷害她時從不留情。

那些愛慕的餘溫,也在這日益傷害的碰撞中,漸漸淡去了。

她唯一無法接受的,便是她懷著顧名城的孩子。

那個恨她,惡心她,厭棄她的男人,居然還會碰她?

所以,她究竟算什麼呢?

心寒透了頂。

她伏在床邊許久,膽汁都恨不得吐了出來。

顧名城站在窗前淡淡看著。

大黃悲傷的坐在床前,親暱的舔去梵音臉上的淚,嗚嗚的悲憫,用頭頂一下又一下蹭著梵音的下顎。

梵音大喘了一口氣,似是從嘔吐中緩了過來,她麵色青白的抬起頭,冷冷望向顧名城,眼底的冰淩寸寸結冰。

如同崩塌之後,凝固成無數碎片的心。

她不承認,絕不承認。

她仰麵躺回床上,亂發糾纏在臉上,固執的認為這個孩子是溫颯寒的,不斷的催眠自己是溫颯寒那個混蛋的,隻有那個混蛋才會做出這種事情,溫颯寒已經承認了,所以一定是許皓為了讓她勸溫颯寒不要認罪,說謊了。

這樣想著,崩塌的心方才找到了一絲支撐,一點點活下去的理由。

她開始為自己尋找出路。

對於顧名城這樣冷靜地男人來說,女人的一哭二鬧三上吊,對他沒有任何用處,如同浪花撞擊礁石,無動於衷。

穩了許久,她到底是冷靜下來,如果放任情緒的侵蝕,便是將外麵的朋友至於生死而不顧,皇後可以滅,但妖姐不能出事,她答應過華妖妖,保她一世安穩,不可以出事。

要從這裡走出去,暫不能與顧名城戳破那層足以將兩人的關係推向更為徹底的毀滅邊緣的那層窗戶紙,梵音薄薄的唇有些抖,沉了沉被悲哀的心,又沉了沉。

“我聽不懂顧總在說些什麼。”梵音喘了口氣,“胃不舒服,又逢著孕吐,才會有剛剛那樣的反應,顧總是不是多慮了。”

顧名城淡淡審視她。

梵音說,“不知道是顧總將我看守在這裡,還是警方將我看守在這裡。王院長說我的胎像很穩,可以出院了,煩請顧總告知一聲,我頌梵音不會有什麼威脅,隻想出院過回尋常日子,好好安胎。”

顧名城沒說話,似是在揣摩她此刻的所思所想。

梵音從床上坐起,“把我看守得這麼緊,你們就算什麼都不說,我也猜到了一個大概,沒有必要騙我,無非警方要打黑除惡,這是正義的,我不會有什麼說辭,皇後原本就不屬於我,又涉黃,警方搗毀是應該的,你們做的都是對的。”

兩人對於孩子的事情隻字不提,一個裝聾,一個做啞。

“所以顧總,全然可以沒有後顧之憂的放我出去。”梵音說。

顧名城終於開了口,話語很慢,“還不到時候。”

“敢問顧總,要到什麼時候?”梵音問。

顧名城說,“一切結束。”

“溫颯寒已經入獄了!還不算結束麼!”

顧名城說,“他的人雖說在監獄,他的手伸的有點長。”

梵音沒有說話。

顧名城說,“如果頌小姐想要早點結束,可以再去勸勸他早日認罪。”

梵音依舊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