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前奏(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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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名城趕去醫院的病房,依舊是站在門口,還是沒有勇氣推門而入。
大黃一直刨門,護士好奇的拉開門。
他愣了一下。
護士怔了怔,笑開,“顧先生,你來了。”
顧名城應了聲。
護士紅了臉,說,“頌小姐剛剛醒了會兒,這會兒又睡過去了,藥效過了,很快就會清醒,胎兒穩定,您別擔心。”
顧名城“嗯”了一聲,聽聞她還睡著,他與護士錯身,進入病房。
護士識趣的關上門。
梵音像是陷入了長久的夢魘,總也睡的不安穩,眼淚那麼多,就算是睡著了,雙手也緊緊的護著肚子,抓著被褥,像是極度缺乏安全感。
淚濕滿襟。
顧名城站在床邊淡淡看著,緩緩皺起了眉頭,薄唇抿成了冰冷又悲傷的弧度。
好像自那一晚過後,他再也沒有看到這個女人笑過。
那晚,她拖著他去長安街擼串,抽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根煙,那時候,她可以拍著桌子放肆的大笑,一條腿踩在凳子上,與他稱兄道弟,連笑容都是狡黠壞壞的樣子。
那時候,她的笑容像是盛開的茉莉花,大豔豔的綻放到了極致,笑聲爽朗又快活,整個長安街像是她笑聲裡展開的繁華盛世,璀璨又絢麗。
燈籠是紅色的,地麵是青石板的,房簷屋角有風鈴,清風都是醉人的。
可是,那笑容漸漸消失在了她的臉上,淡到如今,再也不複存在。
真的很久很久沒有見她笑過了。
他看著她浮腫蠟黃的麵孔,許久,伸手想要擦去她眼角濡濕的淚,可是手伸到一半,他便又放了下去,拿出手帕,緩緩擦了擦手,似乎想將手擦幹淨,將自己擦幹淨,將過往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擦的幹幹淨淨,回到最初,回到他可以冷靜矜貴的做自己,不欠任何人的情誼,也不與任何人糾纏不清。
隻愛嘉嘉一人,安安穩穩的過此一生。
可是怎麼擦,都擦不去長夜裡猙獰的糾纏,擦不去這個女人留在他血骨裡的印記,擦不掉人生錯位的事實,徹徹底底。
細微的變化如裂痕,緩緩擴大割裂了往昔和如今,斷成了無底深淵的懸崖兩岸,一步步,無路可回頭。
疼痛,卻收不了手。
大黃歡喜的撲在顧名城身上,許是顧名城一直不理它,它跳起來咬走了顧名城手中的手帕,一跳一跳的要他抱抱,站起來趴在他的懷裡,一直嗷嗷的叫。
顧名城冰冷的眉眼漸漸溫和,看著它,有些無可奈何的寵溺樣子,末了,他彎腰將它抱起,眼神溫柔下去,避開了它的狂舔,笑說,“冷落了你麼。”
許是大黃嗷嗷的大叫有些聒噪,梵音皺了皺眉,胃依舊疼到痙攣,她的雙手護在肚子上,許是做了噩夢,她在大黃的吵鬧中,睜開了淚眼,有些茫然的看著天花板,而又聽聞動靜,緩緩轉臉看向視窗。
乍然看見顧名城眉眼帶笑的抱著大黃,站在窗前。
她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定定地看著他。
顧名城餘光掠過她這邊,許是發現她醒了,顧名城不易察覺的震了一下,唇角的笑容一僵,末了,漸漸淡漠如冰霜。
為什麼他在這裡。
梵音的思想順著這個問題,慢慢攀爬,漸漸將許皓有限時間裡,告知她的無限大的資訊量回想起來,那些資訊此刻咆哮著蜂擁而至,衝進了腦子裡,擠得腦殼生疼,像是要衝破頭頂。
這個孩子不是溫颯寒的,是顧名城的。
顧名城為了救他妹妹,羞辱了她,隻為刺激溫颯寒。
顧名城利用她,引出溫颯寒暗中的勢力,趕盡殺絕。
顧名城佈下了天羅地網,幾乎無她翻身的可能……
想起了一切,從夢境醒來時的坦平心境又不安穩了,動蕩起伏,她下意識護著肚子,抓住被單,許是心太疼了,她微微喘息起來,極力想讓自己冷靜,不要在他麵前流露任何情緒的碎片,可是發達的淚腺出賣了她。
顧名城看著她一點一點的情緒變化,“你知道了什麼?”
梵音的呼吸更加粗重了,心炸裂又炸裂,疼的全身顫抖,胃痙攣的疼痛,她忽然伏在床邊嘔了很多清水,眼淚鼻涕一並被刺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