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命途囊括市井百職,上下九流、五行八作,種類繁多。

其中又有明八門和暗八門的說法,其中大多都是一些被其餘七道詬病非議,認為是上不了檯面的職業。

金皮彩掛、評團調柳,這是明八門。

其中金門算命、皮門賣藥、彩門戲法、掛門演武、評門說書、團門行騙、調門盜竊,柳門娼妓。

這八行雖然被歸為一類,但彼此之間可沒有什麼同病相憐、心心相惜的說法。

算命的自詡為‘相士’,能為人望氣測命,趨吉避凶,是山野臥龍,麻衣卿相。瞧不上行走四方,靠‘說學逗唱’來賺取氣數的評門。

賣藥則稱呼自己為‘藥師’,望聞問切,懸壺濟世,活死人,肉白骨,常出沒於人跡罕至的蠻荒之地,自視清高,性情孤僻。

彩門中人分為南北兩派,北派玩‘罩子活’、南派耍‘手彩’,最喜歡在正東道神道命途的地盤做生意,勾結一些野教淫祠,做一些裝神弄鬼勾當,不引以為恥,反引以為榮,常常鼓吹自己是在為人道揚名。

至於其他幾行,團門的騙子和調門的賊人難分高低,卻都看不起柳門的娼妓。

掛門在北國處境落寞,但是在南三道卻聲名顯赫,開門立派,組建‘武行’,號稱氣命雙修,底蘊深厚,派系分明,門戶森嚴,自持武力,對其餘七門統統看不上眼。

“這便是明八門如今的現狀,雖然相互之間勾心鬥角,時不時還會鬧出一些窩裡斗的荒唐笑料,但其他命途對於明八門的態度,最多是諷。”

那敏兩頰殷紅,邊飲邊說:“可對於暗八門,那可就是恨了。”

“這又是什麼說道?”沈戎邊陪邊問。

“因為暗八門的行事作風,在人道命途之中稱得上是最為兇狠。”

蜂麻燕雀,橫藍榮葛。

其中蜂為群聚麻走單,燕子女色雀充官。

榮家則是對一些江洋大盜的尊稱,這些人做的是大生意,當的是大“佛爺”。

雖然榮家也是屬於‘騙’和‘盜’的行列,但是跟明八門中的團、調相比,他們可不光圖財,還要害命。

通常把一個人的氣數榨乾還不算完,還要想方設法把別人的命數斬斷,以絕後患。

而橫即是搶,北方鬍子,南方麻匪,西邊的響馬,東邊的海盜,乾的都是殺人越貨的買賣。

“我將葉大哥您視為自己人,所以有些話我也不瞞您。我們春曲館售賣的命器,有不少都是來自橫家門和榮家門。”

那敏見沈戎對這個話題頗有興趣,也就順勢開啟了話匣子,專門挑了些橫、榮兩家的江湖事蹟來當做下酒菜。

兩人推杯換盞,氣氛熱烈。

沈戎聽了半晌,對整個人道命途的瞭解越發深刻。

比起橫、榮兩門的大盜巨匪,葉炳歡這種以‘屠夫’半路出家,兼職殺手賺錢養家的人,在他們面前完全是小巫見大巫。

“我頂你個肺啊,歡哥我可是正經人,別拿我跟那些撈偏門的做比較。”

葉炳歡似乎感覺到了沈戎戲謔的目光,沒好氣的罵道。

“而藍家門則是賭行,內分“千門八將”,正、提、反、脫、風、火、除、謠,以氣數當做籌碼上桌坐莊,賭牌技,也賭局勢,不光贏倮蟲,更敢與命途中人以命數相賭。”

那敏忽然自嘲一笑:“至於在下所說的‘葛行’,說白了其實就是耍嘴皮子的掮客,居中斡旋,能幫人促成買賣,也能幫人調停紛爭。”

“原來那老闆你吃的是這麼一碗葛家飯啊,那這麼說來,咱們也算是一家人了。”

沈戎恍然大悟,樂呵呵道:“我這個‘巡警’,乾的也是為人解決麻煩的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