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進去通稟之後,幾人就被領到了公孫承的宅院,比起當初那好似發配一般都安置在角落裡的小院子,此時,公孫承已經憑藉自己的努力,搬到了較為靠近公孫宅邸中心的一處院落。

半年不見,公孫承的臉色褪去了青澀,取而代之是成熟和穩重,他面含微笑,禮儀得體,上前來與眾人見禮之後,詢問道:“不知幾位是替哪位朋友送的信?”

天泉將信拿了出來,交給了對方:“還請公子觀之。”

公孫承拿過信件,一瞅上面的落筆,當即是眉頭一皺,這熟悉的字型讓他立刻有種十分之強的既視感,但一時間卻想不起是何人。

抱著疑惑,公孫承當面將信拆開,拿出了裡邊的信件,頭一行字便是“公孫賢弟,見字如晤”。

這猶如當頭一棒敲醒了公孫承,在他為數不多可以書信來往的朋友當中,只有一個人會稱呼他為賢弟,那便是——

“你們,是陸大哥的朋友?”公孫承強忍著心中的驚訝,壓低了聲說道。

他左右看了看周圍來往忙碌的下人,沉聲道:“還請諸位,隨我到房內詳談。”

公孫承的心情其實並不如面上表現得這樣平靜,丐幫幫主陸十七雖是難得的江湖高手,更是他深交的好友之一,但此刻的丐幫,都談不上是江河日下,簡直已經成了過街老鼠。

這種既不能引為助力,還要時不時擔心被牽連的好友,打從心底裡,公孫承就有種以後都不要再接觸的想法。

但這封信已經送到手上,公孫承也不能將其拒之門外,畢竟還要外人在看著。

到了房間裡,公孫承小心翼翼地將房門帶上,然後低頭看完了陸十七給他的信,上面沒有什麼實質的內容,只是單純的一些問候,這讓他稍微鬆了口氣。

本還擔心若是陸十七在書信裡出言求助該如何搪塞,這下可好了——稍微安心的公孫承,臉上重新露出笑容:“多謝諸位,實不相瞞,陸大哥杳無音信,在下也是十分擔憂,還曾派人前去尋找,可惜......唉。”

天泉聞言笑道:“這倒是巧了,公子的那位護衛我們見過,他雖在半途受歹人伏擊,但還是成功尋到了陸幫主,此刻正在蜀中休養。”

“你——你說什麼?”

公孫承的雙眼一點點睜大,心中的恐懼像是一面大鼓,鼕鼕冬地勐敲起來,幾人見他神情有異,不由得疑惑起來,天泉忙問道:“公子怎麼了?可是身體不適?”

“啊,沒,沒什麼......”

公孫承深呼吸了一番,強壓下了心中的驚恐,勉強笑道:“諸位替陸大哥走這一趟,實在辛苦,不如便在家中歇息一段時日,正好三日後小妹出嫁,還請幾位也來捧個場。”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雖然公孫承極力隱藏,但天泉還是看出了對方此刻有些心神不寧,所以在答應了對方的邀請之後,也沒有留下多說什麼,跟著公孫承叫來的一位管事,先去客院裡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