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又不敢忤逆,只能小心翼翼的靠近,在他身前一步遠站定。

祁墨低眸望著她烏黑的髮旋,還有因為剛泡過溫湯而顯得緋紅的臉頰,他好奇這姑娘為何平日裡行事作風皆膽大妄為,怎到了他面前就像只兔子一樣乖乖軟軟的。

他朝後伸手,大太監見陛下目光直直落在裴府姑娘略顯單薄的衣裳上,連忙會意的拿出黑色大氅。

下一秒就見陛下靠近了一步,拿著大氅要給她披上。

佟安宜因為他的靠近,身子瞬間一驚,竟有些膽寒。

祁墨漫不經心的感受著她的顫慄,把大氅披在她身上後,又把帶子一點一點的繫緊了。

“回去吧,”他收回手,嗓音冷淡。

佟安宜雖然覺得好生莫名其妙,但身上的大氅極為暖和,掃去了她幾分慌亂,她點點頭,“謝過裴哥哥。”

等與秋禾回去路上,她連頭都不敢回。

見她匆匆離開,像是躲人一般,祁墨眼裡閃出笑意。

雖然她嘴上口口聲聲說攀附權貴,要勾搭裴衡,可她把他認成裴衡後,總是躲得遠遠的,半分沒有招惹的意思,這確實令他愉悅。

大太監就不明白了,怎麼陛下好似被人嫌棄了,心情還這般好?

方才從行宮出來,陛下情緒可算不得好。

眼下,陛下收斂了戾氣,連他們這些跟著的奴才和侍衛都不由鬆了一口氣。

“陛下,惠妃帶了安神湯正在殿前候著呢。”

等祁墨回到行宮,就見小太監迎上來低眉順眼的稟報。

見陛下臉色冷下來,大太監直接道:“天色已晚,請惠妃回去吧。”

若非惠妃故意遣了小皇子來求陛下,陛下也不會帶著惠妃同行,畢竟這位可是太子殿下當時的妃子,陛下登基後能留著惠妃母子已經是開恩。

但顯然這位惠妃,有別的心思。

祁墨面無表情的走過去,等他行至殿前,惠妃已被送回了,但安神湯卻留了下來。

他目光落在那安神湯上,唇角扯出嘲諷的弧度,惠妃的心思他當然知道,但他覺得噁心。

就算她不是他那個廢物皇兄的妃子,他也從來不喜歡這種諸多算計的女人。

留著惠妃,不過是因為她還有用。

“咳……”他捂著胸口悶咳一聲,半晌,他抬手抹了抹嘴角溢位的一絲血。

他餘毒發作時,只能來這玉山行宮讓藺神醫幫他療傷,但效果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