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不了,根本沒辦法解釋。

謊言就像是一面完美的牆壁上戳出來的破洞,為了掩蓋這個破洞,人們需要不停地從其他牆面上撬開新的磚塊,鑿出新的大洞,去填補上一個窟窿。

這個過程是沒有止境的,永遠都會有下一個窟窿等著你去修補。

我低下眼,擺出沮喪表情: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為什麼會沒有我的聯系方式呢你……”

我欲言又止。

然後用最無辜的眼神向他看去,擔憂地反過來問他:

“你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你今天才是……好奇怪。”

他仍然面無表情地看著我,眼睛裡一片死寂,什麼都沒有。

我竭力表現出自己的無害,披著柔弱假象的外表,不知所措地抿緊唇,蹙著眉頭,兩隻手攥緊了衣角。

“……我做錯了什麼,讓你不高興了嗎”我用懺悔而祈求的語氣問,“請你一定要告訴我,我會改過來的,拜託。”

他的呼吸聲輕得近乎沒有,臉上沒有一絲波瀾,乍一眼看過去,不瞭解詳情的人說不定會把他當成雕像。

話說得差不多就夠了,我把剩下的話語藏在肢體表情裡——

認識的時間太短,我無法判斷面前的男人在想什麼,但他的確因為我的表演而有了回應。

“可能確實出了一點狀況,但不一定是和你有關,我需要整理一下。”他換了比之前要輕松的口氣道,“不管怎麼說,你能這麼努力地為我著想,我覺得很高興。”

他這時候才解開車門的鎖。

“兩個小時後,我會回來的。”他接著對我道,“希望你們的講座能如期結束,我能準時接到你。”

總感覺他話裡有話。

我確認我的催眠能力應該已經生效了,但是情況還是比我預想中的要棘手。

但是催眠既然已經開始,就無法停止,我已經向可怕的殺手發出了挑釁,如果不能控制住他,我就只有一個下場。

我不想落得那樣的結局。

我說好的。

接著他向我伸出手,我用茫然的表情回望著他,心裡其實已經有了猜測,但還是要假裝愚蠢,等到他直說“手機”這個詞語的時候才如夢初醒,從包裡翻出通訊工具。

他的動作很快,接過去,手指稍微舞動了一下,我都看不清發生了什麼,他就把手機還了過來,螢幕上赫然顯示著一串號碼,備注是001。

……都到這個地步了,還沒有給機會讓我知道他叫什麼。

怎麼說呢,某種程度上,這位揍敵客先生真是……令人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我向他告別,下了車,揮揮手,他默默把車開走了,我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直到確定那輛車徹底消失在視野裡,才轉身離開。

講座沒什麼特別的,我只是聽眾,無需發言,挑了個角落裡的位置靜靜聽完了幾位教授的報告,和“熟人”寒暄幾句,看了眼時間,剛好過去了一百分鐘。

還有二十分鐘,那個被我催眠的揍敵客就會回來,但願他不要在這期間發生一些我無法掌控到的意外。

我的念能力雖然不能在二十四小時內疊加,但是作用在同一物件身上的話,效果會越來越強,能夠持續的週期越來越長,週期一長,我就可以疊加指令補充設定了。

首先要挺過第一個週期,也就是我發出指令開始的二十四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