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屈辱 曲靈回到宿舍,插上門,將那……

曲靈回到宿舍, 插上門,將那裝了140塊錢的信封拿出來,放到上了鎖的抽屜裡。她準備將這筆錢存在銀行裡吃利息,等江吉安回來了, 兩人結了婚, 就用這筆錢添置傢俱, 當做家用。

又從抽屜裡拿出個帶拉鎖的皮夾子裡,從裡面抽出一張中國銀行的存摺,是她這幾個月攢的錢。她買秋冬的衣服花了一百來塊,前兩天取出來一百塊, 準備購買帶回均州的禮物, 如今還能剩下四百塊。

每月拿七十塊的固定工資, 她沒有太大的花銷, 平均每個月最少能攢下五十塊,一年就是六百塊。

存銀行的利息活期是2.16,一年期是3.24,也就是說, 如果有一千塊錢存款,存一年的活期白得利息二十塊六,存一年的固定期是三十二塊四毛。

這個利息看起來是很高的,但是一對比,就太低了。她的房子是400塊買的,房租一個月是22, 一年就是264快的利息,比存活期高了二十倍不止。

曲靈想著,還是得繼續買房子啊,這才是穩賺不賠, 利潤又高的好買賣!

曲靈拿出一份已經寫了一半兒的信來,將今天經歷的事情,自己的感受寫出來,分享給江吉安。

今天見到了江吉安的家人,他們尊重、喜歡自己,相處良好,還得到一大筆房租收入,可真是快樂的一天!

幾家歡樂幾家愁,相比於曲靈的快樂,另一家就有些慘淡了。

且說唐衛革在大院中遇見曲靈後,急急忙忙跑回了家,跟劉琳彙報這一訊息。

劉琳極為震驚,不確定地反而:“你說的是,她要去楚瑞金家,楚瑞金親自出來接她了?”

唐衛革猛點頭,說:“看起來對她非常客氣,態度也特別好,很親密,關系很好的樣子。”

“他們兩個什麼時候認識的?怎麼可能認識?”劉琳這會兒聽到曲靈這個名字,還有她的事兒,一股子無名火就會從心底裡冒出來。

那天,她以唐建江的名義往曲家老二所在的軍區掛了電話,找了曲樹鋼所在部隊的團長,跟他說:“曲樹鋼的妹妹品行低劣,曲樹鋼作為她的哥哥,不知道約束家人,不是一位好同志啊。”

她這樣說,幾乎相當於是明示了,那位團長愕然不已。曲樹鋼這個人他當然知道,被提幹了的,也不是無名之輩,他容不得這麼一位“夫人”來指手畫腳的,當時就不無諷刺地說:“這位曲樹鋼同志早已轉業到地方了,我倒是想要管束他,可惜插不上手了。”

劉琳給氣個倒仰,放下電話就使勁兒喘粗氣。她就說呢,曲靈這樣的人,怎麼忽然就對自己不客氣起來,原來是她二哥轉業了,不再需要自己的幫助了!

這世上怎麼有這種人?她真的是自己生出來的嗎,把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展現得淋漓盡致!

劉琳此時特別後悔,後悔自己當初不該一時心軟,去了均州。這樣的白眼狼,就應該讓她自生自滅才好!

她緩了好一會兒才好了些,又感覺到了深深地羞辱,她感覺到了那名團長看似尊重的語氣之中濃濃的諷刺,他在笑話自己,在鄙薄自己!

她嗓子眼裡有團火,燒得她口感舌燥,將外套脫掉,又將衣服釦子解開好幾顆,拿起杯子喝水,熱水入喉,很不舒服,她跑去廚房,拿了水舀子,接了半舀子水,一口喝下去大半,冰涼之感沁入肺腑,這才舒服許多。

但這件事情還沒有完,過了兩天後,久不歸家的唐建江回來了,面沉如水,目光似刀,揹著個手,將劉琳叫到書房裡,披頭蓋臉就訓斥了一頓,言語極為不客氣。

什麼牝雞司晨,什麼公報私仇,什麼假公濟私,什麼沒黨性沒原則……

聽得劉琳面紅耳赤,垂頭喪氣,平生都沒有這麼屈辱過!

心裡頭咒罵著那位團長,竟然往唐建江那裡打小報告,咒罵著曲靈,都是她惹出來的麻煩。

可唐建江還在訓斥著,把自己當成了他手底下的兵,一丁點情面都不講,什麼難聽的話都說,起初劉琳還能堅持,但聽著聽著,實在忍受不住了,眼淚撲簌簌地流,痛哭起來。

唐建江可不怕她的眼淚,怒氣絲毫不減。天知道他聽說劉琳竟然跨軍區要去給別的軍官下命令整治一名下級軍官時,有多麼的丟人,感覺勤務兵都在笑話他。

他唐建江從軍幾十年,從來沒這麼丟人過!想到那些和自己同級別的老對手給自己打電話時,看似調侃開玩笑,實則指責自己治家不嚴,手神得太長,堂堂大首長竟然針對一名下級軍官時,他恨不得打個老鼠洞鑽進去,卻還不得不陪笑,感謝對方的提醒,保證自己一定約束好家裡人,不再犯類似的錯誤。

劉琳還好意思哭,他還想哭呢!幹了一輩子革命工作,這次是在陰溝裡翻船了。虧他一直對劉琳這麼信任,將家裡的事情都交給她,卻沒想到,卻跟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小軍官斤斤計較起來!

劉琳也委屈,越哭越大聲。她也活了幾十年了,當了好多年的首長夫人,到哪裡都受人尊重,卻沒想到,還要被人這樣的指著鼻子罵。

“嗚嗚嗚”地,哭得太悽慘了,好似要把心肝脾脾肺腎都要哭出來似的,哭得唐建江都擔心她會出事,只好忍住煩躁,不得不軟了聲音安慰她。

“行了,別哭了,以後吸取教訓,再不能幹這樣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