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鬧劇也該結束了。

沈漓鳶頓時鬆了口氣,連連稱讚:“郡主不虧為金枝玉葉,大方得體,實乃女子之典範,妾身受教。”

一番阿諛奉承的話,讓一向見多識廣的福樂險些沒忍住,扭頭進了相府。

日上竿頭,相府的園中已聚集不少貴女小姐。

福樂身為郡主,又有封號,理應居首座。

沈漓鳶緊隨而來,看準福樂身旁的位置,正欲坐下,被丫鬟制止:“夫人,此乃我家小姐的位置,您不若再看看其他的?”

赴賞菊宴,沈漓鳶意欲結交京都貴女,鞏固自己在侯府的地位。福樂這麼好的大腿近在眼前,她可不得抱緊?

偏偏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這誰能忍?

她當即質問:“你家小姐是何人?難道不知先來先得嗎?”

“我竟不知還有這等規矩?”

下一刻,清脆灑脫的聲音傳來,猶如涓涓流水沁人心脾。

循聲望去,丫鬟的身後有位窈窕淑女,一襲荷色羅裙,日光的對映下熠熠生輝,略施粉黛的臉更顯氣質脫俗。

原本坐著不動的福樂見到她,起身相迎,笑意盈盈:“嬌嬌,好久不見!”

沈漓鳶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顧嬌嬌,國舅爺的掌上明珠,福樂郡主的手帕交,亦是……沈昭寧的閨中密友!

前世的沈昭寧單純無腦,對付她可謂易如反掌。

奈何顧嬌嬌一直從中摻和,致使計劃一拖再拖。

重來一遭,她定要規避一切風險。

顧嬌嬌同福樂寒暄幾句,目光凌厲地瞥向沈漓鳶,語氣不善,“宴會一向以身份排位置,你憑何坐這兒?”

外表柔軟,字字句句卻鏗鏘有力,氣場十足。

沈漓鳶回過神,頗有底氣地道:“我如今是靖寧侯府世子夫人,地位不比你低,坐郡主身旁有何不可?”

前世見了顧嬌嬌,她還得禮讓三分,斟酌著言辭。

今時不同往日,她好歹是世子夫人,有資格理論一番。

殊不知,這番話讓眾人笑掉大牙。

尚書府二小姐捂住櫻唇,笑道:“顧小姐乃國舅爺的嫡女,豈是區區庶女能攀比的?”

“庶女”二字,深深刺痛沈漓鳶的雙耳。

她為擺脫庶出的身份,不知花了多少精力,好不容易這一世成了世子夫人,依舊逃不過“庶”之一字。

諷刺聲句句入耳,沈漓鳶硬著頭皮反駁:“出嫁隨夫,我如今是世子夫人,你們豈能隨意辱罵?”

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周圍的嘲諷更甚。

國公府大小姐眼尖,一針見血,“今日舉辦的是賞菊宴,你頭戴如此耀眼的頭面,不知情者還以為你是來爭奇鬥豔的!”

原先引以為傲的紅寶石頭面被人無情嘲笑,沈漓鳶整張臉漲的通紅,不知所措。

顧嬌嬌朝幾人使了眼色,笑聲逐漸停下。

沈漓鳶鳩佔鵲巢,身為沈昭寧的閨中密友,自是不能坐視不管。

今日不過小懲大誡,就當給沈昭寧出氣了。

她湊近,低聲道:“你當了世子夫人又如何?依舊改不了那勾欄的做派!”

“庶出就是庶出,你永遠都比不上昭寧。”

聞言,沈漓鳶恨的牙癢癢,眼底蒙上一層霧氣。

沈昭寧,我絕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