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人到了,快看!”

丞相夫人的到來,讓這場鬧劇隨之了結,沈漓鳶頓時卸下防備,不再高調示人,尋了個角落落座。

賞菊宴正式開始,貴女們紛紛巴結討好陳夫人,小心思昭然若揭。

沈漓鳶吃了虧,不敢再上前,只得默默品茶,以此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惜,天不遂人願。

上方的陳夫人與眾貴女相談甚歡,餘光驀然瞥到角落裡閃過耀眼的光芒,定睛一瞧,竟是一盞紅寶石頭面。

她眉頭輕蹙,目光落在不遠處,語氣平緩:“那是哪家夫人?”

沈漓鳶來此便是為了結交陳夫人,攀上丞相這棵大樹,不過因顧嬌嬌一事而耽誤。

如今見陳夫人留意到自己,眼巴巴地上前,喜不自勝:“妾身自靖寧侯府而來,見過夫人。”

陳夫人仔細回想,後知後覺:“你便是那位世子夫人呀!說起來我與你嫡姐倒有一面之緣,你們兩姐妹相差甚大!”

又是沈昭寧!怎麼哪兒都有她!

沈漓鳶心中不爽,並未表露,順著她的話道:“嫡姐不善言辭,性子乖張,若有衝撞夫人之處,還望您海涵。”

“呵呵。”陳夫人意味深長地打量著她,笑道,“你嫡姐確實不善言辭,卻也不會戴如此矚目的頭面,今日乃賞菊宴,菊為花中四君子,清雅高潔,你打扮成這樣是作甚?”

聞言,沈漓鳶幡然醒悟。

沈昭寧與陳夫人之間並無嫌隙,是自己得罪了她。

還未醞釀好措辭,顧嬌嬌便眼尖地湊上來,“京中女眷皆知曉丞相一向主張勤儉,您身為夫人自是夫唱婦隨,我等客隨主便,就連郡主亦然。”

“堂堂世子夫人連如此淺顯的禮數都不懂,架勢竟比郡主還大,實在可笑。”

京中女眷知曉,偏偏沈漓鳶是個井底之蛙。

前世壞事做盡,步步為營,爬上誥命夫人的位置後便眼高於頂,瞧不起他人,又哪裡知曉這些細支末微?

此刻聽了這話,不知所措。

被提及的福樂郡主對此倒無所謂,猛然想起門口的鬧劇,以及無辜遷怒的侍從,心生不悅。

像這般傲慢無禮之人,確實該懲治一番。

“嬌嬌所言甚是有理。”

“沈漓鳶,你今日確實過於張揚,何況你已成親,一言一行代表的是靖寧侯府的顏面,不該如此不懂事。”

福樂一出聲,在場的貴女們竊竊私語。

四面八方的目光隨之而來,沈漓鳶可謂如坐針氈,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

好歹活了兩世的人,她瞬間穩住陣腳,俯身道:“陳夫人,此次的確是妾身行事不當,給您賠禮了。”

話落,她毫不猶豫地將首飾盡數取下,曾經引以為傲的紅寶石頭面被丟至一旁。

華貴的裝扮蕩然無存,唯有狼狽的模樣。

見狀,陳夫人不好再為難,沈漓鳶再不濟,畢竟是靖寧侯府的人,做的太過也不妥。

宴會照常進行,熱鬧非凡,好似方才的一切都沒發生過。

沈漓鳶自知這趟的目的算是廢了,尋了個契機蒼白離開。

晌午的懷秋院,面朝南方,日頭正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