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

說完他才意識到,壞事兒了。

果不其然,宋濂一張臉充滿了驚訝與錯愕:

“殿下,你……你在讀管子?”

事已至此,朱標反而變得坦然起來,也沒有說謊,頷首道:

“是的,最近一些時日,我在研讀管子和荀子二位先賢之書。”

“書中的治國之法,實在讓我歎為觀止,讀之茅塞頓開。”

宋濂眉頭緊皺,內心極為不喜,不過他並沒有將怒氣發洩出來。

而是勸說道:“管子、荀子確有經世之功,然其道非正途也。”

“管仲作為子糾之臣,不能為子糾赴死,反倒成了害死子糾的齊桓公的相國,此乃不忠不義也。”

“其法過於重視財貨,而輕視德行教化,致使齊國人人向利。”

“才有了後來齊國內亂,齊桓公一代霸主被餓死深宮。”

“荀子教化萬民之法確有可取之處,然其雜於申商,務於功利,而不知性善之本,其去聖人之道遠矣。”

見他如此貶低管子和荀子,朱標心中略有不喜。

但一直以來的教養,讓他保持了足夠的理智,說道:

“先生所言甚是,孔孟之道方為根本。”

“我看管荀,不過是想了解二人的治國之術而已。”

“正所謂,孔孟為本,管荀為用嗎。”

聽到前面幾句,宋濂心中大為寬慰,孺子可教也。

但等朱標說出最後那句話的時候,他表情一僵,勃然大怒。

“胡說八道,管荀小人也,何敢與孔孟二聖並列?”

“此等歪理邪說,是何人教與太子的?老夫絕饒不了他。”

朱標脾氣也上來了,說道:

“孔孟有道而無法,管荀有法而無道,兩者結合取其長何錯之有?”

宋濂氣的直哆嗦,舉起戒尺就想打。

但想到對方是太子是君,作為臣子懲罰君主,乃不忠之舉。

最終也只是重重的將戒尺砸在了桌案上,發出一聲巨響。

將外面的一眾內侍嚇了一跳,連忙探頭往裡面看。

就見宋濂怒道:“豈有此理,隨我一起去見娘娘,老夫倒要看看是誰教你這般邪魔外道的。”

朱標站著不動,道:“有什麼事情與我說即可,我娘日理萬機已經很累了,就不要用這些小事就煩她了。”

“小事?”宋濂氣的手都抖動起來:

“儲君教育事關大明的未來,你竟然說這是小事?”

“我看你不是怕打擾到娘娘,是怕娘娘責罰與你吧。”

話說完他就後悔了,這話也同樣是對君上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