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顧君不知白茸的內心戲,自顧自地擦完身上的汗,再換上衣物,他坐起身來,讓白玉和白茸換了床單。

天空還是一片漆黑,似乎又亮了一些。

“玉墜的出處可查到了?”

顧定裕見懷顧君再無睡意,問起這次外出調查的情況。

“舅舅,懷家確實還有人活著。”

懷顧君看向顧定裕,眼中沒有想象中的興奮。

“哦,是誰?”

“是江南蘇州王家的老夫人,也就是我的姑奶奶,懷盈。”

“懷盈?”

顧定裕回憶了一下,他好像從來沒聽說過這號人物。

“懷家不是一直都單脈相傳嗎?”

懷顧君垂下眼眸,他也是派人仔細查詢了之後才知有這號人物的。

“收集到的資訊說,懷盈是我祖父的胞妹,是當年名動京城的風雲人物。是將門虎女,亦是京城一眾貴女之典範,能文能武,容顏絕色,若不是看中了一進京趕考的江南書生,兩人私定終身,最後跟隨考生嫁到了蘇州,定是要入宮做娘娘的。”

“據說,姑奶奶當年出嫁時可是驚動了整個京城,一半是眼紅姑奶奶有十里紅妝做陪,一半是震驚堂堂貴女典範,竟恬不知恥地和人私定終身、自毀前程,尤其那江南書生竟還落了榜,文不成武不就的商賈之家,雖然祖上也出過幾個大官,現在到底是落沒了,隨便一個京都公子都能把他比下去,人人嘲諷懷家千金什麼都好,可惜是個瞎的。”

“當時曾祖父已官至一品大將軍,不曾想懷盈竟做出有辱門楣的事,曾祖父一氣之下便在懷盈出嫁之後將她逐出族譜。”

“後來,‘懷盈’兩字便成了懷家,甚至整個京城的禁忌,人人皆知大將軍不願提起女兒,誰提了,便是與大將軍作對。所以,大多數人認為懷家一直是一脈單傳。”

其實他不太明白,懷氏當年可是風光無限,求親媒人都能踏破門檻,他曾祖父怎麼就同意了從小捧在手心長大的女兒遠嫁江南王氏?

王氏雖是蘇州望族,可比起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懷家,簡直是天壤之別。

若說是曾祖父心疼女兒,那又為何在女兒出嫁之後將其從族譜中劃去?

“這麼說,王氏是懷盈的女兒?”

“沒錯,那枚玉墜就是懷盈當年的陪嫁之一,是先帝賞給懷家的,後來用作了懷盈的嫁妝添妝,王氏是懷盈唯一的子嗣,自然寵愛有加,自出生起這枚玉墜便一直掛於她脖間。”

“這麼算起來,王氏還是你的表姑。”

顧定裕笑道,那小丫頭算得上是這小子的表妹咯!

“那玉墜呢,你拿給你姑奶奶沒有?”

“玉墜被我放在了蘇州的玉石鋪裡封存起來了。”

“你沒交給你姑奶奶?王氏是她的女兒,知道女兒還活著,她肯定高興壞了。”

顧定裕疑惑,但他也清楚,君兒雖然年紀尚小,卻一向是明事理的人,不將玉墜拿出來,定然有他的道理。

“這也正是我想告訴舅舅的。”

懷顧君抬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繼續說道。

“我原先為了安全起見,讓工匠打製了一枚大致相似的玉墜放在鋪子裡賣,結果有人見到那枚玉墜後很是慌張,急忙詢問鋪子裡的掌櫃玉墜的出處,知曉玉墜是青海白玉所制,且只是一般工匠雕琢,做工粗糙,他便將玉墜買走了。”

“後來我再派人查青海白玉的下落時,得知買走玉墜的人是王家的次子,王仲午。並且還發現,但凡是有關王姓女子走失或被找回的資訊,即刻便會被人攔截,然後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