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如號角,村民們萬般不捨,也還是撐起“送客”的氣勢。

洪嶽扯了扯嘴角:“告辭。”

眼看運糧的馬車走遠,葉常文氣得邊罵邊追:“送上門的糧也不要,村長真是老糊塗了!好,我自己去爭取!”

而村長只是眯了眯眼睛:“耀宗,殼兒,你們去瞧瞧這群人最後落在了哪個村子,記著,莫漏了行蹤。”

“其餘人回去通知每家每戶派一人來祠堂,有要緊事兒說。”

只有遇到事關村子的大事兒,才會戶戶叫人。

因此,大部分村民都聚在了祠堂前。

手背在身後的村長神色肅穆:“災不見緩,人心難測,我決意從今兒開始成立巡邏隊,防著靠近村子的流民。”

黃學正色:“爹,那些米真的有問題?”

聞言,村長情不自禁看了眼人群中的葉青禾:

“我只是懷疑那些米的來歷。百姓未經訓練,即便有人領頭指揮也不可能安然地將幾千斤糧運送上百公里。”

“且最近有山匪出沒的訊息。傳聞山匪會假裝流民潛入村子,而後裡應外合,屠殺村莊、搶走水糧。”

“我擔心這是陰謀。”

經黃仲提醒,村民們也回過神兒了。

災年糧食金貴,流民怎會甘心拿出六千斤送給素不相識的村子?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詐。

“還有。”村長嚴肅地掃過眾人:“牛大力今兒剖了頭牛,牛胃裡有人手。”

眾人譁然。

牛開始吃人了?看來外頭的情況比想象中的還要嚴重。

“可這與洪嶽他們有何干系?”秀嫂子不解。

牛大力心急地喊了一聲:“北邊兒有瘟病!誰知從北邊兒來的流民乾不乾淨?”

人群又是一陣騷動。

直到田嬸子驚恐地喊了一聲兒:“大力,你剖的那頭牛,不會是病牛吧?”

嚇得村民們立刻離開幾米遠。

牛大力無奈:“我檢查過,那牛沒病。”

“會不會是沒查出來?”田嬸子捂著口鼻:“村長,你可得出個主意。”

村長也不敢冒險:“大力,回去在空屋子裡自個兒呆幾天,沒事兒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