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褻瀆?

乘以序一有這個念頭,便立刻揮散了去。

他走上前,柔聲道。

“無雙,這幾個月辛苦你了!她叫禮央,我希望你可以當她為親姐妹,不要做出爭風吃醋,這種不上臺面的事來。她入府後,便為平妻,你們平起平坐,沒有高低之分,央央身體弱,又懷了身孕,你自當謹慎,多加照拂。”

乘以序絮絮地說,絲毫沒注意到,菩無雙愈加冷漠的臉。

倒是一旁的禮央更有眼力,她輕輕扯了扯乘以序的衣袖,嬌弱道。

“姐姐是不是不喜歡我?阿序還是將我放回吧,我不願破壞你們之間的情感,若是因我讓你們產生了嫌隙,央央寧願獨自生下孩兒,到一處不會影響你們的地方,了此殘生罷了。”

說後還抽搭了幾聲,鬢間插的海棠花也一抖一抖的。

急得一向以穩重自持的乘以序,也亂了方寸,慌忙哄著。

“你都有了我的骨肉,還說這些話做什麼,什麼破壞我與她的情感,我與她哪來的情感?成親當日便領兵出府,別說圓房,連蓋頭都沒掀。這是遇見了你,才讓我知道何為世間歡樂,你若離開,我也不要這功名利祿,我和你一起!”

乘以序抱著禮央,仇視地瞪著菩無雙,彷彿菩無雙是拆散有情人的惡人一般。

縱使她什麼話都還沒說。

乘老夫人生怕嫡孫有什麼閃失,面目猙獰地指著菩無雙,惡狠狠道。

“你個吃白食的!家裡沒有一個頂樑柱,還敢有什麼怨言?我告訴你,這個平妻你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若是我的嫡孫有什麼閃失,當心我撕爛你!”

一個乘以序,一個乘以序他娘。

一個不顧菩無雙的臉面,當眾給她難堪;一個根本沒把她當做人,更是瞧不起她的出身和家世。

“你當真不能容忍央央?她做錯了什麼?你就一定要把她逼死。”

乘以序有些失望地看著菩無雙。

菩無雙笑了,淺淺勾了一下嘴角,面上冷霜消散不少,取之而來的是早春的清和,她淡漠地、甚至可以說有些蔑視地。

“乘以序,這樁婚事,你也曾實實在在求娶過的,莫非你已經忘記,當初是怎麼連著七日跪在菩府門口,只為了我點頭答應?”

她話鋒一轉。

“我大燕國哪來的平妻一說,不過是你寵妾滅妻的藉口,如此沒有擔當的事,你也幹得出來。我無法容忍的,不止是你的外室,還有你這樣朝三暮四、見異思遷的爛人。”

“你!”

乘以序氣急,菩無雙當著諸多下人,更是當著自己心愛女人的面,讓他抬不起頭。

倒是乘老夫人護犢心切,粗獷的嗓音直直罵來。

“好你個蹄子!別以為你那短命老爹,護過乘老爺子,你就敢蹬鼻子上臉!不過是個遺孤,老爺子承諾你們家有婚姻又如何?現在老爺子也駕鶴西去了,你能指望誰?大不了,你親自去問問老爺子啊?像你這種人,我兒想休便休,等你當做棄婦,我看京城誰會要你!”

乘老將軍,當年的護國將軍之一,乘老夫人也是他在邊關時相識、相愛的。

據說老夫人未隨將軍回京前,不過是塞外一小村莊賣包子的,剁餡兒、擀麵、吆喝不在話下。如今雖嬌生慣養多年,可到底看家本領尤在,這一嗓門,讓府外行人都聽到動靜,不時往裡面張看。

乘以序臉一熱,自知無理,便命管家將門關上。

一關上,他便牽著禮央的手,倒也不裝了。

“無雙,我知道你心裡難受,可你識大體、能容人,菩家為國戰死,都是頂天立地的好男兒,菩家女兒也必定寬容大氣。

央央命苦,與你一樣身世悽慘,怎麼不能好好相處?方才我說和你沒有情分,是我話重了。凡世間因果絮絮,我和你有緣分,和央央也有緣分,既然大家都有緣分,也應當像一家人那般。

你要把央央的骨肉,當做自己的骨肉;央央的身體,當做自己的身體,這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