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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元見到長明道人之時,他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看上去已經沒有幾年好活了。

這不是在一座城中,而是一個村寨之中,在這個村寨之中,他因為來路不正,所以並不能夠完全的融入到村寨中去。

再加上,他曾是昆吾派的弟子,雖然被廢棄了,卻也有著一股普通人不會有的氣質在身。

曾經高高在上過,那麼即使是如今落魄,卻依然有著一股無畏與無懼,他的身體會彎曲,但是他的眼神總是那種府視般的眼神,無論是看那些村寨裡的普通人,還是看塗元。

昆吾派是世間大派,昆吾派的弟子就有這份驕傲,即使是已經逐出師門的弟子,依然傲氣不散。

當他見到塗元,見到塗元手中拿著的一塊樹皮時,他說道:“姚智清死了?”

塗元點頭。

“那他孫女還活著?”

“是。”

“那有什麼事說吧。”

那塊樹皮不是什麼好東西,只是尋常的一塊樹的老皮而已,當年姚智清救他的地方剝下來的,他說過,只要拿這一塊數皮來,只要他能夠做到的就一定會做到。

現在有一個陌生的一拿出這一塊樹皮來來找他,他竟是沒有半點的遲疑,似乎隨時準備著。

“我想請道長去去泗水城居住。”塗元說道。

“好。”長明道長居然是並沒有過多的問什麼。

他也沒有去與人道別,在他的心中,並不欠這個寨子什麼,這麼多年來,在這個寨中,他教了他們很多東西,已經將當年容留他居在這裡恩情還了。現在他要去還這一個救命之恩。

一路上雖然多了一個人,但也算是有驚無險的回到泗水城。

因到泗水城之中時,已至深秋,山間已經黃葉零落。

這一走就是近兩個月的時間,再看泗水城之時,心中竟有一種親切感了。

到了泗水城之後,長明道長便住進入泗水學宮。

這以後,塗元雖然仍然會去泗水學宮之中講經,但是卻與前段時間的修行狀況不同了,之前這在這裡講經之時,他修行有一種像是完成任務一樣的修行,而現在則是真正的在修。

姚瑤到過一趟泗水學宮,見了長明道長,她提出要求就是希望長明真人能夠指點塗元種天火的法門。

長明道長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出昆吾之時,我是有發誓,不將昆吾的所學功法傳給任何人的,不過,功法並不等於法門,昆吾派的種火之法我不會傳,但是我可以告訴他怎麼種天火,至於能否種下道火,就看他本人的造化與悟性。”

他再頓了頓,說道:“你和你爺爺救我一命,自己不需要點什麼?”

“功法修行我不缺,以後,您就在把這裡當安居之地吧。”姚瑤說道。

“群山茫茫,能有一處安身之地,能教化一方,也算死得其所了。”長明道長說完閉上眼睛,空曠的泗水學宮之中,他一個人坐在那裡。

但是如果塗元看到這一幕,卻會覺得他坐在這裡和站在那寨中的感覺完全一樣,他像是遺棄了這個天地,又或者說是被這個天地遺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