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的檔案飄落在地上,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蹲下撿起檔案。

他在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要不,等這件事結束,還是跟她解釋一下吧。

程娟感受到了背後的目光,回頭看時卻什麼都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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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時的BB機上收到一條簡訊:“到江邊大樹下來。別告訴任何人。”

程時心裡猛地跳了一下,若無其事放下BB機,交代了張自強幾句就出去了。

初秋的白天還酷熱難耐,傍晚的風卻已經有些涼了。

直到看見坐在樹下那個被夕陽中襯托得絕美的身影,程時才放下心來,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姐,怎麼了,遇見什麼事了?”

程娟輕嘆:“不好意思,你這麼忙,我還叫你出來陪我。我心裡難受,回家又怕讓爸媽他們看見。”

程時:“嗨,這算什麼。我工作了一天,反正也要休息一下的。”

程娟開啟一罐啤酒遞給程時:“陪我喝幾口。我坐坐就回去。”

她把這幾天發生的事講了講。

程時在新聞上也略微聽到了一些,這會兒才知道原來程娟這幾天這麼委屈。

他有些心疼:“你該早點告訴我。”

程娟笑:“這種事情估計日後少不了,我也不能靠你一輩子,還是得自己解決。”

程時:“你要是幹得不開心,就辭職回家,幫我搞財務。我反正缺人。”

程娟搖頭:“不能一碰到問題就打退堂鼓。”

程時:“嗯,那你就別對職場上的事太上心。打分工而已,不需要動真感情。”

程娟:“是他們太當真了,什麼手段都用上。要是這會兒我被人看到跟你一起喝酒,明天又不知道要傳成什麼樣子。”

程時:“管他們幹什麼。別人說好聽的話,你就聽聽。不好聽的話,你就當他們放屁。這個世界,沒有人比冤枉你的人,更明白你有多委屈。所以,跟他們爭辯,就是浪費時間。”

程娟:“你說,男人是不是頭腦越聰明,地位越高,出身越顯貴,就越無情。”

程時想了想,回答:“我倒是瞭解西方這個圈層人的一些為人處世方式,你想聽嗎?”

程娟:“說唄,反正也是聊天。”

程時說:“他們從小,就會被灌輸一個理念,把人分成三六九等。比他強的,他會追捧依附,爭取獲得更多利益。跟他一樣差不多,能利用的就是盟友,不能利用的,便是競爭者是敵人,比他弱的人,都是螻蟻和工具。”

程娟皺眉:“這麼殘酷嗎?”

程時說:“不過,咱們這的教育不同,所以未必完全一樣。而且就都是那個階層的,也不是全部都一樣。感情這東西很玄妙。愛和不愛有時候就是一瞬間的事情。他們站的位置太高,看的人太多,把人性看得太透徹,活得太理智,所以不太相信這麼玄妙的東西而已。”

程娟看了一眼他,苦笑:“答應我,不管以後你多有錢,地位多高,都不要成為鐵石心腸的人。那樣的人生,得多孤單,多無趣。”

程時:“不會的。放心。再說,我不是還有爸媽,還有你,還有於大東他們嗎?”

他想了想,又說:“其實吧。蔣鬱東可能只是想保護你。”

這一次過後,本來懷疑是程娟提醒蔣鬱東的那些人,卯這勁兒等機會報復程娟的人,也會把她徹底撇開了。

程娟沒出聲。因為她覺得程時是為了安慰她,才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