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惜和走出去:“花是芳通道長送的。”

信思不敢置信地看看她,又看看花,半晌才結結巴巴地說:“噢、噢,原來是這樣。”

那盆從太清觀帶回來的菊花,被孟惜和放在房間裡。

她知道,這花不適合放在房中,見不到陽光,沒有雨露,它會長不好。

院外的花草樹木,大部分還是當初嫁進來時的模樣,她最初動過一次,發現林淵的不滿後,就再也沒動過。

看著這盆紫菊,孟惜和想起的是自己的少女時光,曾經感到快樂的那些事。

她喚來侍女,吩咐:“去把花匠叫來。”

孟惜和在家中擺弄了幾日花草,之前派出去的僕從終於回來稟報了訊息。

距離崔衡“私奔出京”,已經過了快十日。

“根據大娘子的吩咐,我們先是跟在那對送走黃娘子的田氏夫妻身後,看著他們把人送到了梁京之外的臺鎮,這期間那位黃娘子想逃,但被抓了回去。”

“後來崔大郎追上去,教訓了田家夫婦,把黃娘子帶走了。我們給黃娘子偷偷傳了信,告訴她崔府正在找他們,一旦被發現她就會被殺害,不出大娘子所料,崔大郎果然帶著人躲了起來。”

“五日前,崔府的人找到了臺鎮周圍,我們為他們指了路,又提前通知崔大郎有人追來,崔大郎縱馬帶黃娘子逃走時摔斷了腿……”

說到這,一直低著頭的鮑大抬頭瞧了主家一眼。

方才大娘子正在種花,手上沾著泥土,在侍女端來的銅盆中清洗雙手,在嘩啦的水聲裡,大娘子聽著他的回報,一句話都沒說。

鮑大又低下頭,抬袖擦了擦額頭上心有餘悸的汗。那位崔大郎的驚馬當然不是意外。

“……崔大郎帶著黃娘子,和崔府下人僵持幾日,今日早晨,被帶回了崔府,所以我們都回來了。”

鮑大說完,孟惜和才終於開口:“做得不錯,這回你們都辛苦了。”

“事情做得好,我也不會虧待你們。”

雪柳拿出一隻盒子,交給鮑大。鮑大悄悄開啟盒子看了眼,立刻眉開眼笑,高高興興磕了兩個頭,就小心帶著盒子回莊子上去了。

雪柳拿了布巾為大娘子擦手:“也不知道那崔大郎會不會後悔。”

“他當然不會後悔。”孟惜和看院子裡新栽的一片燦如朝陽的金黃菊花,“就是後悔又有什麼用呢,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前生的崔衡為了對抗家中的安排,不顧娶回家中的妻子,寧願讓心上人做不光彩的外室也要和她在一起,這次又怎麼會輕易放棄。

鬧吧,這次她們孟家不摻和,看崔家又要怎麼收場。

崔府,從摔斷了一條腿的崔衡被抬回府中,就再沒消停過。

崔衡是半昏迷被送回來的,黃葛也隨他一起進了崔府。

李氏且顧不上她,看到自家從未吃過苦的兒子腿受傷,短短幾日瘦了那麼多,她又是惱他又是心疼。

醫官早就被請來了,仔細檢查過後,為難說:“崔大郎這腿傷了之後沒有好好修養,如今已經有些長歪了,就算再處理,恐怕好了之後,走起路來還是會有些異樣。”

那豈不是說她兒子以後就變成了個跛子?!

李氏聽了這話,險些當場暈過去,她一改往日的體面,目露兇光,揪住還坐在床邊的黃葛,抬手就是一巴掌。

“都怪你這不知廉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