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

照舊是帶著賞賜離宮,守衛宮門的禁軍看到她,都不再檢查,恭恭敬敬地將她送出去。

回到崔府,五味趕緊送上一杯冰鎮的酸梅湯:“這大太陽的天,今年真是熱得出奇,二孃這入宮一趟,衣服都要汗濕了,快先去換身衣服,我讓人去取冰鑿進冰鑒裡,再給二孃冰些果子吃。”

孟取善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聲,五味跟在她身後又說:“對了,二孃,方才王七娘著人送了些東西過來,說是夏禮,我收到房裡了。”

“好,我知道了。”孟取善脫去黏膩的衣裳,換了身淺綠的衫子,坐在榻上翻看王七娘送來的禮。

幾匹布可以做夏季衣裳,都沒什麼出奇的,匣子裡放了兩樣首飾,貴倒不貴,就是款式還算新奇。

孟取善的手放到其中一個略顯陳舊的香包上停下來。

這個香包上繡的是藿香,王七娘閨名王藿,所以當初孟取善給她配香囊時不僅用了藿香,香包上繡的也是這個圖案。

她怎麼突然把自己當初送給她的香包送回來了?

孟取善捏著香包想了片刻,開啟香包,取出裡面的藥包捏了捏,感覺到裡面似乎有個紙團似的硬物。

她拿來剪刀拆開,倒出裡面細碎的香藥,在一片藿香、薄荷、金銀花碎屑裡,夾出一個紙團。

是王七娘的筆跡,王家人以才學出名,幾乎人人寫得一手好字,哪怕王七娘是個女子,字也勝過了大多數人,寫得很小還是能清晰辨認出來。

七娘在信中說,她聽到閻奕酒後醉話,說閻家現在投靠了李貴妃,而李貴妃忌憚崔競,要打壓他,怕她被連累,所以叮囑她最近小心些。

有時,一些相似的訊息總是會一起出現,彷彿某種預示。

孟取善看了兩遍,將紙團重新捲起來,丟進了旁邊未喝完的酸梅湯裡。

紙上墨跡慢慢被暈染得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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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競將一封從掖州送來的信藏進袖中。

在府門前下馬時,他的眉頭還不自覺鎖著。待走到主院,他伸手揉了揉眉心,待舒展了眉目,這才走進去。

“二孃呢?怎麼不在?”

“二孃在制香房那邊呢。”

又在制香?她不是才制完一批香,昨晚還說要好好歇一段時間。

崔競轉頭去了制香房,看到孟取善挽著袖子,桌案上擺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藥材,身後的香藥櫃子也被開啟了不少。

她每次這個架勢,就是要配新的香了,正在琢磨香方。

這個時候,她的心思總是很少放在外界,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偶爾崔競和她說話她也聽不見。

放輕腳步,崔競走過去,發現桌案上還擺著一摞醫書。看樣子她這次想制的新香有些複雜。

“二孃又想做什麼香,昨日不是說要歇息一陣?”崔競問道,看見在醫書底下還壓著一封信。

信封已經封了口,是寄到寧州去的。

“嗯?又給你姐姐寫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