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兄弟道:“你放心,我說的這個人做生意的本事可能怎麼樣,但是人品我卻可以擔保,反正比我強,我是個混的可我那兄弟確實好人家的孩子,跟我打小的鄰居,本也是安分過日子的,可是命不好爹孃都在年頭那會兒沒了,如今帶著一對弟妹日子過不下去,所以我才來求你。”

“你也知道我那活兒有今天沒明日的不甚安穩也不好要他一起做,正好聽見兄弟你找人做正經生意我才來舉薦一回,你先看一看,不行了我也謝謝你。”

說到這裡玉瓶也有點煩,這人覺得自己做的事不安穩不願意讓兄弟一起,他其實也挺擔心他哥,他們那些人不定什麼時候沒命都有可能,就算看著威風沒人敢惹但也沒幾個正經人願意結交。

可他哥已經是說小不小的一個頭目了,哪裡還能出的來,只能一直跟著那個老大做事了,玉瓶往日都不愛想這些,想起來就煩又沒辦法。

“既這麼說,你叫他先來我這裡我自己先看看。”

於是幾日後這人就帶著他那位兄弟來了,玉瓶第一眼映像還不錯,看著還挺端正人也有禮,就是臉上一股子憂愁隱不去。

此人名叫江梨,本來家裡雖然不算富裕倒也過得下去,可年初他爹沒了後他娘也日日哭泣不止,後來幾個大伯又來鬧弄的她娘也跟著去了,於是剩下他帶著倆個弟妹艱難度日。

親戚好幾個但是一個能幫襯的也沒,就他家那倆間半的破屋子都差點沒保住,這年頭一屋子老弱都很難守住家業。

江梨拼命把自家房子留下後也算把各路親戚得罪完了,安葬了爹孃後也沒錢再過日子了,還是今日帶他來的兄弟給了幾兩才堅持到現在。

江梨一直想找個活兒也找不到,沒門路他這樣的半大少年很難有人要,最後他甚至都想要自賣自身了,可是賣了自己弟妹又沒人管,這半年他都沒睡個囫圇覺。

所以聽說兄弟給他找了個正經營生趕緊就收拾收拾過來了,也不管會不會做生意都要硬著頭皮上了。

玉瓶問了幾句覺得這人可能幹不來,就道:“我這個事兒你可能不大合適,街上擺攤子要靈活些。”

玉瓶覺得江梨有些木訥,怕他把自己賠了。

江梨聽了急的不行,又說不出什麼好話。

帶他來的兄弟趕緊道:“玉瓶,我這兄弟也是過不下去了,這樣好了,我先給他出些本錢讓試一試,若真的不行就算了。”

玉瓶有點為難,雖然人家自負營收,可是也不好坑人的,真不行他也過意不去,但是江梨又看著實在可憐,他就忍不住心軟,最後還是把人帶去見金鈴了。

那位願意出本錢的兄弟看見金鈴倒是鬆了一口氣,一個女孩子總該心軟些了吧,結果金鈴半天都沒笑一下他的心又提了起來。

這丫頭看著嬌花一般怎麼還越看越讓人沒底氣呢,求人果然是世間第一難事兒,他拿著刀去捅人的時候都沒這麼緊張,為了這個打小的兄弟他真是不容易。

金鈴站在臺階上聽玉瓶說了江梨的情況又看向臺階下的二人半日沒吭聲,其實她倒是無所謂人家試一試,只要人品過得去怎麼都好,她也不損失什麼,就是這人如今情況這麼差,若是賠了可怎麼收場?

別看賣個鹹菜看著容易,但是因為接觸的人多各種事兒也多,弄不好還真不一定幹的下去。

江梨看金鈴不說話心裡更忐忑了,他兄弟為了他四處求人他就算是為了不辜負兄弟也得爭氣些,於是大著膽子道;

“姑娘好,還請姑娘讓我試一試,我雖沒做過生意但是也願意豁出去拼一把,家裡弟妹都指著我吃飯呢,必然努力不叫損了姑娘家這好菜的名頭,就是幹不成我也不怨怪旁人,能見著姑娘已經是各位照顧我了。”

金鈴聽他開口終於有了點信心,敢開口就好,做生意敢開口就成了第一步了,就怕上街都不敢招呼人,再加上有人為他擔保金鈴也沒什麼不放心的了。

“那你就試一試吧,可是想好到哪賣了?玉瓶說你家裡親戚不安生,你家門前只怕不好。”

何止是不好,江梨的親戚簡直把江梨的名聲敗的幹幹淨淨,對外不知說了多少難聽話,至少一半人都信了,他又不會分辨自然硬吃了這個虧,好些人如今說起他就是年紀小不會做事,對親戚也沒個尊重。

這些雖然不是什麼特別影響惡劣的話,但是也讓他被人非議不少。

聽了金鈴的問話江梨還沒說什麼他兄弟就道:“讓他去青雀街賣好了,那裡人捨得花錢些,我也能從那裡給他找個位置出來。”